刀客 24 /［ 武侠长篇 ］

刀客 24 /［ 武侠长篇 ］

第二十四回    收 徒

空远与其余僧人皆无法改变欧阳松等人的命运，唯有盘腿而坐默默颂经超渡。

不及半柱香时光，封于庭上前参拜道：“皇上，贼人已尽数歼灭，请皇上随我等起驾飞霞谷发号施令！”

唐玄宗长袖一挥：“虽为贼子，朕亦不忍任其曝尸荒野，封将军，着人安葬了吧。”

封于庭大喝一声：“常得禄！领三十人掘坑，把他们给好生安葬了。”

空远宽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皇上一念之仁，不失为功德一件啊。”旁人听着也许有些讽刺，然而毕竟胜于任由秃鹰饿狼啄食啃咬为强。

封于庭安排妥当即领着十人往前开路，另十人则殿后护行。其时乌云散去，一轮皎月当空，唐玄宗在众人簇拥之下往飞霞谷挺进。

正当众人前拥后护前行之际，月色下两骑飞快追来大喝：“逆贼休走！放了皇上！”

封于庭眉头一皱：“直娘贼！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皇上稍待片刻，让末将去会会他们。”

唐玄宗笑道：“封将军不得无礼，是张将军与刘义士到了，请他们前来就是。”

封于庭咧嘴大笑：“哈哈！原来是自家人，好极！”说罢即拍马朝二人奔去。

来者正是刘轩与张云昭，二人自梨园赶来，一路上不休不憩，马疲则换马，好不容易追至此处。在月色朦胧中见一帮人马聚集于此，风中又飘散着浓郁血腥味，情急之下自是厉声喝斥疾冲上前。

封于庭挥手相迎朗声道：“二位壮士休怒！我乃飞龙统帅封于庭，皇上已无恙，二位请随我来。”

张云昭勒马抱拳道：“封将军？你怎知皇上在此遇险？”连番变故之后，张云昭不免有些草木皆兵的疑虑了。

“空远和若风也在前头，想是不假吧？”刘轩趋前轻声说道。

封于庭眯眼指向刘轩：“这位兄弟眼力倒是尖啊！二位又何须多虑，随我前去自会明白其中原委。”

张云昭见空远父子与一众少林棍僧亦在前方，疑虑倒也减了几分，逐与刘轩随封于庭策马同行。

直至拜见了唐玄宗，张云昭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皇上，公子府疑似内讧，韦东阳或许已遭杀害，二公子此刻应该已到了长安，三公子的身份尚有待确认。”

唐玄宗神色从容道：“大唐虽经历几回风波，然根基并未动摇，更何况还有尔等忠臣之仕在侧，朕又有何忧？”

一行人策马缓行谈笑之间，不觉天色已亮，万缕金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不远处一片红彤的峡谷如霞光反照。

“那里便是飞霞谷了！”封于庭马鞭指向峡谷，说罢扬起马鞭于半空抽出一声巨响，身后一人随即自怀里取出一支号角向天吹鸣。

宏亮的号角声在空中回荡，山谷中即时响起低沉的号角回应，须臾之间数骑已奔出相迎。唐玄空唤来封于庭道：“封将军，那前来通报的小伙子呢？”

封于庭恭敬道：“皇上，末将已安排他在谷中等候，待用过早膳以后，再传他前来也不迟。”说罢兴冲冲与众人吆喝着带领唐玄宗进入飞霞谷。

刘轩一入谷即赞叹道：“飞霞谷真是一个好地方，庄稼长得好啊！”只见等待秋收的麦子饱满低垂，悬掛着的露珠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呵呵，这庄稼还是刘兄懂得欣赏，我倒是敬佩飞龙万骑营的兄弟呐，几代人就这么守着，只为等待一个尽忠的机合。”

刘轩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良田，但愿不至于就此荒废了。”

天灾若是无奈，人祸呢？战乱一起，多少家破人亡，又有多少良田就此荒芜？

飞霞谷内倒也不缺山珍野味，鸡鸭牛羊更是少不了，仓促之间亦备下了一顿丰盛的筵席。

唐玄宗入座后吩咐道：“封将军，让那少年人过来同桌吧，今日还真是多亏了他到此通报。”

封于庭笑道：“呵呵，这可是他的福气啊。来人！快把那小子叫来！”

片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长身少年大步跨过门槛，径直朝唐玄宗拜倒：“草民李嗣业叩见皇上。”

唐玄宗一脸欢喜道：“呵呵，是继承祖上先烈遗志的意思吧。好！李嗣业这名字取得不错，起来吧。”

李嗣业叩谢而起，刘轩仔细看去，见他身高臂长而异于常人，不免多看了几眼。张云昭轻声笑道：“刘兄，此子倒是使陌刀的好材料啊，你不妨考虑收他为徒。”

唐玄宗一听即赞同道：“唔，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将来也好为大唐效力啊。刘轩，你以为如何？”

“为大唐，刘轩自是义不容辞，却不知小兄弟愿否？”刘轩对李嗣业本就心存好感，而今听得唐玄宗已开了口，自然一口答应。

李嗣业瞪大了双眼，忘情讶异道：“这，这也太神了！竟然全让我家公子说中了！我当然愿意！”说罢向刘轩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嗣业给您磕头了！”

众人见李嗣业耿直爽快，自然乐见其成，纷纷拍手叫好。刘轩却有些不习惯，摆手道：“嗣业，起来吧，往后还得靠你自己多领悟了。”

唐玄宗对李嗣业口中的公子似乎颇为熟悉：“你家公子自小已是料事如神，看来，如今更是了得了，却不知这些年过得可好？”

李嗣业挠头苦笑道：“这……我家公子在我临走前再三交待，让我除了向封将军通风报信之外，便是拜刘轩为师，除此不可多言。”

封于庭忍不住瞪眼叫道：“迂腐！眼下是皇上问你话呢，难道你家公子比皇上还大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唐玄宗却毫不在意：“呵呵，封将军，嗣业不过是忠人之事，你可别吓着他，大家用膳吧，待会还有正事商议呢。”

用过膳食后，唐玄宗即与封于庭，张云昭等人商议发兵事宜。刘轩并不参与其中，他让李嗣业跟着到了院子后亮出陌刀：“嗣业，你从这把刀看见了什么？”

李嗣业双眼发出了异样的光芒：“我看见了自己！”寒森森的刀锋果然映照着一个少年。

刘轩无法预知未来，李嗣业更是不曾预见自己十年后竟然成了另一把守护大唐的陌刀。

陌刀一出，人马俱碎！

也许，李嗣业身后的公子早已看见了，在收留李嗣业那一天就看见了十年后的大唐，一位以陌刀写下辉煌战绩的一代名将。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