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熊逸老师的《一切心法》,它和其他王阳明传记不同,从王阳明的生平讲起,把儒家思想的演变过程整个贯穿了其中,对心学的发端有了更多的阐释。这次也去实地参观了阳明文化园,对阳明先生的思想管窥一二。
作为两个半圣人之一的王阳明,到底怎样修炼出自己的心法?我们来看他传奇一生的三个转折点。
立圣贤志
12岁的王阳明有一天问他的老师:“什么才是第一等事?”老师答道:“当然是读书登第。”王阳明不满意这个答案:“登第恐怕算不得第一等事,真正的第一等事应该是读书学圣贤。”
父亲听了只是轻蔑一笑:“你要读书做圣贤呐。”小小的王阳明此时内心就种下了做圣贤的志向,并用一生去践行。
王阳明当时所面对的时代,儒家学术早已沦为从书本到书本的死知识。大家读圣贤书不是为了学圣贤、做圣贤,而是为了考中科举,从此跻身官僚阶层,尽情享受由这些死知识带来的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年王阳明讲出读书做圣贤的志向时才会被人嘲笑,原本光明正大、不言而喻的道理在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只会显得荒唐。
王阳明说:“人就怕不立志,只要立志,就不怕功夫不到。”天下之人,有立志做木匠的,有立志做皮匠的,最后都做得成。为什么偏偏求圣人之学而能学成的人数百年间也见不到一两个呢?不是因为圣人难做,只是因为没人立这个志罢了。
一直到后来,在王阳明那里,判断何为知行分离、何为知行合一,最要紧的指标其实是“立志”。只要志向坚定,有百折不挠的决心,那么哪怕一个人只读书、不实践,我们也不该说他知而不行,而是会觉得他现在读书一定是在为将来的实践做充足的准备。
龙场悟道
因为得罪了当时“八虎之首”大太监刘瑾,35岁的王阳明死里逃生来到贵州驿站当站长,相当于“招待所所长”。那个驿站穷得要死,但是某天晚上,在山洞中面对满天星斗,他突然欣喜若狂,说我悟道了。
龙场悟道核心是啥?八个字——此心俱足,不假外求。
就是所有关于圣贤和君子的标准,全在心里了,心即理,不需要到外面去找,这就是那个历史上最著名的悟道时刻。
此后王阳明所有的学术,其实就是这条路径,只不过他提出不同的概念和不同的说法,把理论雕刻得越来越精细。比如说,他后来提出来的知行合一、致良知,本质上都一样。
他认为,此心是没有善恶的,这是心之体;但是一旦跟世界接触,这个意念一动,马上就出现了善恶之分,好的念头和坏的念头都开始有了。但是心里有一把刀,这个刀叫良知。
用这个良知去判明这些善恶,然后就是格物致知了,最后为善去恶,让自己成为一个道德上的完人,一个圣贤,一个君子,就是这么回事。
心学就这么简单?对,就这么简单,但是千万不能小看它。他把儒家的道德心灵秩序推到了极致,差一点完成一场儒学的“新教改革”,几乎让个人的心灵从天理的秩序中彻底解放出来。
回想一下,你是否也有自己的王阳明时刻:突然顿悟,要想过得更好,要达到更高的人格和事业目标,不是向外求,要向内求,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
平定叛乱
平定宁王叛乱是他另一个高光时刻。在完成立德、立言后,还完成了立功。他多次平定叛乱,几乎没有败绩。除了学问大之外,官当得也不小,他当过两广总督,当过兵部尚书,就是今天正部级干部这一级。
这也是古往今来他如此受欢迎,张居正、曾国藩、梁启超、孙中山等人对他推崇备至的原因。
王阳明在平定地方叛乱、出任地方官的过程中提出了丰富的治理社会的措施,他一方面重视对民众的道德教化,另一方面提出了具有变革性的经济、政治主张并付诸实践。
在其整个“治世”的过程中,尤其突出了人心的重要作用,对他身后乃至今天治理社会的实践活动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事实上,王阳明不仅是“知行合一”理论的提出者,更是这一思想的力行者。在他看来,“知行合一”不是说知道了就要去做,更不是说行动要和内心的想法契合,而是“知道”和“做到”本就是一回事,知就是行,行就是知。
知道了就一定会做到,之所以没有做到,是因为不曾真的知道。这和今天大多人的理解区别很大。
王阳明晚年的“四句教”可以概括他的心学思想:“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简单理解就是:内心的本体是纯粹、无所谓善恶的,但一旦动了意念,善恶就随之而来。要靠自己内心的“良知”懂得区分善恶,通过“格物”不断抛弃内心的恶念,最终就会成为圣人。
在五十七岁这年,病重的王阳明留下一句遗言,此心光明,亦复何言!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也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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