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上)

作者: 佐罗卡卡西 | 来源:发表于2019-02-06 15:43 被阅读0次

    1、

    2002年某月某日,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进学校。恐龙勇士牺牲了,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昨晚动画城播放的《猛兽侠》,恐龙勇士为了拯救原始人类孤身干翻数个原始兽,最后力竭牺牲。作为一个汽车人,可以做到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单凭这一点,就是一个永远值得尊敬值得学习的战士。

    我怀着这样的思想参加完校园广播体操后,圣斗士神神秘秘地找到我,说有话要跟我讲。

    你知道吗?恐龙勇士死了。我说。

    我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圣斗士平静地说,我悟到了。

    悟到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悟到了永生的秘籍。圣斗士解释道。

    永生秘籍?我转过头盯着他好奇地问。

    圣斗士这时也转过头看着我,庄严地说道,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2、

    中午,放学。我和圣斗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路狂奔到小白哥哥家中,期待验证这个秘籍。

    小白哥哥,我们的大哥,在幼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认识来自于他。

    他最近老是在唱一首什么“红星四面八方……”的歌,唱得慷慨激昂相当投入,就是听不懂歌词。小白哥哥对此这样解释他唱的是粤语,发音正确了,正常人就是应该听不懂的。

    我心想,小白哥哥真是了不起,唱着歌就能学会了一门外语。

    当我们跑进小白哥哥房间时,小白哥哥正在看录像,看见我们出现慌忙关掉电视机,问我们什么事。

    圣斗士指着电视机说,打一盘小霸王。

    小白哥哥说今天不行,明天再来。

    圣斗士一听这话,耐在地上不肯走,哭丧着脸挤眼泪。

    小白哥哥见状把他提出了屋子。

    3、

    小白哥哥的妈妈是个胖女人,小白哥哥遗传了他爸爸的基因,身材高挑。

    自从小白哥哥学会了外语后,房间里经常传出卡带录音机惊天动地的音乐,伴着小白哥哥慷慨激昂的歌声。

    终于有一天,小白哥哥的妈妈发怒了。

    据说,那天小白哥哥异常冷静,跳上床大喊了一声“音乐不死,摇滚不死!”,然后平静地坐回床上看着磁带被销毁。

    4、

    以往我们的晚间生活安排是这样的,下午4点半准时从外边玩耍归来打开电视机,调到第一个播放动画片的频道,此后在各个频道之间不断跳转寻找动画片,直到6点左右中央一套开播大风车和动画城,这样一直可以看到7点各大频道统一播放新闻联播。

    期间从4点半到7点钟,除去调换频道的空隙,我可以不间断地观看各类动画片。

    圣斗士没有我这能耐,所以常常跑到我家来和我一起看动画片。我们看动画片时非常投入,通常整个过程都是直立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的,不是因为没有凳子,而是调完台后又立即被电视里的动画片吸引忘记了坐下。此后我的左眼查出了近视可能就是那段时间引起的。

    我的父亲很体贴我,通常会在吃晚饭的时候搬来一个小椅子,让我把饭碗放在椅子上边吃边看。

    5、

    自从上了三年级,我和圣斗士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不好过了。

    班里来了一个长红头发的班主任,这个女人似乎在进行一个阴谋,通过对我们这一代“祖国花朵”的摧残,来达到报复这个社会的目的。

    这个女人来了以后,灾难降临了。

    每天晚上,我们要完成数量巨大的家庭作业,我由每晚站在电视机前观看动画片,变成了坐在写字台前边做作业边听声音。夜晚由我最期待的时候,变成了最难过的时候。三年级过后,我拿笔的右手中指上端留下一块厚皮,写字时间一长就会隐隐发痛,至今未能消除。

    我对学校的憎恶和语文的厌烦,就是从她开始的。

    此人常会在课堂上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所说的原由无非是那几句: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可能不明白,等你们长大了以后会感激我的。

    如果时光真的倒流,我想用我稚嫩的小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操 你 妈!”

    6、

    我还记的那个晚上,天知道她在哪里又受了气,可能是打麻将输了钱吧,可能是邻桌的女同事新找了个帅气的男朋友吧,也可能是在领导的三言两语中察觉到了自己不被重视的意味吧。

    她转过头去在黑板上疯狂地写下数量巨大的家庭作业的时候,脑后蓬乱的头发因为上肢体的剧烈运动而疯狂摇晃,从后面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女疯子。我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叫“红发魔女”。

    这个世界上怪人有很多种,有无意中吃下玻璃从此爱上吃玻璃的人,有花费巨资把自己整成老虎模样的人,像红发魔女这样通过折磨别人来获取快感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第二天清早,圣斗士的妈妈找了过来,询问了我的情况,谈及昨晚圣斗士如何认真作业,最后趴倒在写字台上睡着了的英勇事迹。

    我的母亲表示非常理解,顺便夸赞我昨晚坚持到了最后完成了作业,并让圣斗士不要担心,上班的时候会和我们的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

    7、

    这天早晨,我走进教室觉得自己异常牛 逼,能活过昨晚依旧意气风发站到这里的人,都是英雄。

    圣斗士小心翼翼地跟随在我后面,我变得异常兴奋,热衷于督促各个小组长检查作业。

    上天总是喜欢在特殊的时期跟下边的凡人开点玩笑,娱乐大众,让人始料未及。今天的这个玩笑是我在督促各个小组长检查作业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自己昨晚有一项作业忘了做。

    这件事的结果是,我和圣斗士伴随着大批同学一起站上黑板蹲马步。

    圣斗士蹲到了一半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时红发魔女让我俩回座位坐下。

    这件事以后,圣斗士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我玩,他认为我和我的母亲联合起来欺骗了他幼小的心灵,没有证明他没做作业的清白,并草率得出了一个靠人不如靠自己的结论。

    8、

    我们把事情告诉了小白哥哥,小白哥哥决定为我们报仇。

    整个报仇计划是这样的,由小白哥哥出面打电话给红发魔女,给予严肃的批评教育和口头警告,如若再犯,将不排除采取下一步行动的可能。

    我问小白哥哥,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小白哥哥说,这是秘密。

    晚上,我们三人守在办公室电话机前,小白哥哥颤抖着拨出了一串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

    “通了吗?通了吗?”我们盯着手握话筒表情严肃的小白哥哥问道。

    半刻的沉默后,小白哥哥终于说话了,

    “never never and never again,shall it be that this beautifulland,will againexperience the oppression of one by another.(永远、永远、永远,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再不会经历人对人的压迫)”

    说完这些话,小白哥哥郑重地挂掉了话筒。

    这件事之后,我们又多次因为没完成作业而被红发魔女叫上黑板蹲马步,这个时候我们意识到她是听不懂外语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白哥哥一样喜欢听外语歌。

    可以想象在一个夜晚,你接到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人叽里呱啦一大串你听不懂的鸟语时,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9、

    在我多次站黑板的经历中,我意外发现了我的同桌总是密切地注视着我。

    凭此,我断定她对我有意思。

    在她成为我们组小组长的当晚,我大胆地看了一个晚上的动画片。第二天早上,我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我没做作业的事实。我的同桌立刻跟我透露其实她也没做。

    这件事首先让我非常感动,间接地让我领先了同龄人十几年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好是怎么样的。然后,我发觉了自己以前不够机灵,吃了很多的亏。再后,我意识到了团结的力量是巨大的。

    为了弥补我以前吃的亏,我表示日后要和她一起同甘共苦。这样一来,我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她从她家超市带来学校的零食了。

    我们把吃零食的时间放在红发魔女的课上。红发魔女在上面越凶,我们在下面吃得越厉害,越有成就感。

    很多事情越单纯越美好,时至如今,我依旧会记得那些上课与同桌一起偷吃零食的纯真年代,并以某个女生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同甘共苦作为标准判断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10、

    在誓不低头,我与红发魔女斗争的三年级中,我的另一位哥哥小星哥哥考上了大学。

    小星哥哥比小白哥哥要大一些,具体大了多少,他俩之间交情多深我一直不太清楚,总之他俩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因为年纪大了一点,小星哥哥可以说是小白哥哥的升级版。10岁那年秋天,他跑到山上去玩火柴,结果一阵风吹来,转瞬间一座火焰山就活生生地立在面前,可惜他没有芭蕉扇;13岁那年,他乘着雪夜,在公厕的路上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倒了很多水,盖上伪装,第二天大早就听见隔壁张二婶在骂街,出去一看,伪装破了;这些不是最厉害的,他做过的最轰动的事情是在15岁那年,他背了一书包已经冬眠的蛇,倒在教室的讲台上,整个学校为之疯狂了一天。

    在没上大学的那年暑假,小星哥哥每天早上10点出去跑步,跑到天黑时才回来,说是要参加比赛。

    我的大姨娘对此这样说,你看他每天出去跑得不错,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至于小星哥哥到底跑到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想到了他为什么要每天10点钟出去跑,因为在那之前他是起不来的。

    没过多久,小星哥哥大赛得奖了。他回来后,对大姨娘说,那天他从一个县跑到了另一个县,到了终点时一看,在他前面到的六个人都是老外。

    我在旁边听着,心想,哥哥这是为国争光了。

    我的大姨娘对此这样说,看他每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就能跑出来个名堂。

    11、

    小星哥哥从我的口中得知了红发魔女的种种劣迹后,无意间询问了她的姓名,惊呼道她和隔壁班的黄发魔女都是他的高中同学。

    我惊叹这个世界上巧合真多,打听她们的情况。

    小星哥哥只说了一句,那两丫头片子读书的时候整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毫无前途,怎么,现在还做了老师,教书育人了?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越是小的人物,被赋予了权力以后,难怕是一点小的可怜的权力,越会得意忘形、失去本性,小人得志就是说的这些人。

    在尝试到权力的滋味以后,因为根本没有监督,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潜藏着的素质最差心机最重的人群暴露了出来做着最没道德最误人子弟的事情,更具讽刺意味的是他们顶着最光明最无私的光环。

    可见分权与制衡的必要。

    12、

    如果童年还有自由的话,那就是暑假了。

    之后暑假来了, Ade,红发魔女!Ade,奴性教育!

    我在暑假每天8点钟起床,打开电视机泡一碗大碗面,等待8点半钟CCTV-7开台播放少儿频道,期间CCTV-7没有开台画面一直是一个静止的类似平面地球仪的图形,我边吃面边盯着看竟也不觉得无聊,这个时候通常会有一两个小姐姐跑过来找我玩,她们很识趣,知道我在等动画片会选择先离开。

    我在童年里有很多个小姐姐。

    13、

    大约9点过后,我会出门找我的小伙伴玩。那时候我有一辆拉风的脚踏车,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骑着车。这让我的小伙伴们非常羡慕,他们喜欢几个人一起挤在我的小车上,我的小车因为经受不住过重的重量而补过好几次胎。

    每次补胎,我的父母都会责备我,我潜意识里认为我的小车因为我的过错而受了伤,很难过。以后我明白还好只是补胎而已,其实补胎不一定就是一个人的过错,也可能是俩个人,或者多个人,只是我是所有人,要对它负责。

    14、

    从家门口出门骑车,径直骑出大约一百米,中途不带刹车,会骑到一家小店门前。从那里买完零食立即骑车回来,来回不到数分钟,电视里的动画片广告还没播完。

    小店老板家有俩个兄弟,大的叫大娃,小的叫二娃。大娃是个聋哑人,听说是因为他妈妈在怀他的时候误吃了药。大娃平时喜欢画画,他画画很好看。

    有一次我们一起玩躲猫猫,大娃躲的地方很隐秘,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结果二娃急了,大声呼喊大娃的名字让他自己出来,但是大娃又怎么会听的到。

    我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家分头行动一起寻找大娃。在我们几乎是要放弃的时候,二娃从楼梯边侧的墙壁上找到了还在游戏当中的大娃。

    有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就很难确切明白当事人的真实处境。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自幼就有一种怜惜他人的情感,与大娃二娃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并不体现在我吃他们家小店零食不用付钱,而是有一次二娃把我的一只拖鞋扔到了楼顶上,我也没太怪他。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只拖鞋至今应该还在那块楼板上。

    15、

    大二娃和圣斗士有那么一点半点的亲戚关系。

    后来,圣斗士的妈妈给圣斗士买了一台小霸王,我们经常到圣斗士家切磋技术。说是切磋技术,其实是大多数时间我看圣斗士和二娃切磋技术,我一直有看别人玩游戏的习惯。

    当时有一款叫《影子传说》的游戏,他们打得很烂,不得要领。我在多次观察后,临危受命,操纵忍者一路过关斩将,救出了公主,可谓是一命通关,技压群猪。

    圣斗士和二娃表示非常佩服我,说我一直深藏不露,是高手作风。接着我们很快发现,我们高兴的都太早了,公主马上又被坏人抓走,我们又重新回到了第一关关卡。

    在红白机千千万万游戏里,有一款游戏至今让我难以忘怀,《魂斗罗》。

    这个时候,圣斗士的永生秘籍得到了验证,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迅速在手柄上按完这条加命秘笈之后,角色就成了30条命。

    而这道秘笈,大约在十多年之后流行及广的一款网络即时对战游戏中,被其中的一个英雄反复念叨。

    16、

    小霸王是上个年代的产物,很难说清楚它对于我们这代人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曾经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小霸王接入电视机的声音,听见了这个声音就意味着有一下午可以其乐无穷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霸王就是我的梦想。

    在没有小霸王的童年里,我经常玩的东西是弹玻璃球。我们简称打球。

    派出所的蜻蜓队长带领我们对玻璃球的玩法进行过深究和创新。

    他发明了一种新的玩法。当时家园里堆积了很多盖房子用的红砖瓦,蜻蜓队长让我们把这些红砖搭成一道道迷宫,在迷宫里打球。

    这个玩法很新颖刺激,在打球的同时还能体验穿越迷宫的乐趣,就是有时候打了半天也打不完一局。

    大概是因为我的玻璃球在地面上滚得特别准的原因,蜻蜓队长给了我一个“地滚球大王”的称号。这个称号让我更加积极地参与到打球游戏中,输了更多的玻璃球。

    17、

    论蜻蜓队长带领我们干过的最具影响力的事件,当属那场著名的“派出所”战役,又称“派出所枪战”、“派出所保卫战”。

    众所周知,派出所的场地一直是我们的常驻活动据点之一,但是始终存在少数的外驻敌对份子不听劝告怀着侥幸心理侵占我活动据点。在蜻蜓队长多次表示最强烈的谴责和抗议无效后,熊猫人召集我们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那时正值过年,大家活动经费充足。我们在十字路口找到了一家贩卖玩具枪支的店面。这家店的老板儿子叫小黄龙,是我的小学同学,在期末考试的困难时期,我曾无偿给予他援助,即使是这样这孙子最后也没算我们便宜。

    蜻蜓队长问他,愿不愿意参战?

    小黄龙表情为难。

    我急忙让熊猫人收回这话。因为这句话应该这样说,现在我们要去干件大事,你是要站在这里无所作为,还是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这话说完,小黄龙回到家里,扛出了一把AK47。这时的他,可以拍一张照片无加修饰地作为这次战役的宣传海报。

    至此,我已经预感到一场轰轰烈烈必将载入史册的经典巷战徐徐拉开序幕。

    18、

    保卫者:我、圣斗士、小黄龙、二娃、蜻蜓队长。

    潜伏者:人数未知。

    装备情况:保卫者:全新玩具手枪数把,长枪AK47一支,塑料子弹数包,可谓兵强马壮,弹药充足。潜伏者:装备未知。

    地点:驻地派出所。

    战役代号:C。

    天色阴暗,北风很大,我们集结埋伏在派出所办公大楼上,蜻蜓队长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件黄色风衣。

    腰间挂着手枪,几人坚守在背着风的走道廊檐下,静静等待敌人的到来。

    忽然楼下传来了动静,蜻蜓队长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给我打!狠狠地打!”蜻蜓队长一声令下,数人一齐现身向楼下的敌人开火。

    “啪,啪,啪……”锋利的子弹无情地打在敌人的身上。敌人哪敢还击,瞬间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当一片早已该凋零的落叶,被寒风卷起飘落在蜻蜓队长的脚下时。蜻蜓队长仰天长叹,“不可沽名学霸王,人间正道是沧桑……”,然后激情地唱起了那首“红星四面八方……”,同时命令我们下楼追赶。这样的场景以后我在一部香港系列电影里,恍惚之间看到过。

    我很惊奇,原来蜻蜓队长也会外语。

    19、

    红星照耀我们去战斗。

    我们手持手枪赶到楼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等待我们的是同样一群手持枪械阵容有序的敌人。

    一场伏击保卫战演变成了狭路相逢的遭遇战。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纷纷拔枪射击,寻找掩体,四处散开。但是因为玩具枪射程短,威力小,加之风大吹偏了子弹在空气中原有的方向,又是冬天身上衣服厚,均未能造成可观的伤害。

    唯独圣斗士走了霉运,头部挂了彩,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刻我很希望从圣斗士口中听见诸如,干我们这行的流点血回去才能加分嘛或者快走不要管我记住千万别替我报仇之类的话,但是圣斗士发现自己中枪后,什么话也没说,手捂着头,哇哇地大哭起来。

    圣斗士的哭声又一次终止了大家的进程。双方停下战斗,围着圣斗士查看伤情,就是没人承认击伤了圣斗士。

    20、

    有段时间里我的小伙伴们分成了两派,以蜻蜓队长为首的男孩一派,以众多小姐姐为首的女孩一派。男孩不和女孩玩,女孩不和男孩玩,只有我一个人既和男孩玩又和女孩玩。

    蜻蜓队长看见了我和女孩们在一起玩,会过来拉拢我,我通常不愿意过去,他会高呼我是个叛徒。

    记忆里,蜻蜓队长家中养着一条类似军犬的大黄狗,这条大黄狗即使有蜻蜓队长在场也会对着我们乱吠。

    一日,我急切地想找蜻蜓队长玩,更准确地说是想找他的小霸王玩,但我又十分畏惧蹲守在半路楼梯中的大黄狗。左右为难之际,强大的愿力在我这个尚且不满十岁的孩童身上产生了不可思议的作用,我顺着大楼主体外一根垂直而下插入泥土还算结实的铁管爬上了二楼。

    爬树,是我童年时期自行参悟的本领之一。

    在我即将爬上二楼探出脑袋时,不知何时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大黄狗,猫捉耗子似的突然跳起来狂吠。我猝不及防,惊慌失措中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花园的泥土上。我被它得逞了。

    在我看到它的最后一个暑假,它总是来来回回无所目的地乱窜,现在想想很可能是感染了狂犬病的前兆。

    在蜻蜓队长搬走的那个暑假,他的期末成绩接近双百分,他的妈妈许诺了一台小霸王给他。他的励志故事曾一度深深激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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