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八点多,我来到了“八点二十”咖啡馆。今天队里破获了一个我们跟随三个月的案件,心情格外舒爽。每逢破案,便来咖啡馆让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这已成为我专属的解压仪式。
我换上白衬衣、黑马甲、蝴蝶结,和其他服务员一起穿梭于各个卡座。一个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姑娘一落座,我立刻过去:“您好,这是我们咖啡厅的菜单,请您选择一下。”
“好的,我先看一下。”她扫了我一眼,拿过菜单,专注地看着。长长的睫毛微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记忆浮上心头。“你,你是盛男吧?”我喜形于色,平时说话很溜的嘴开始舌头打结。
“是啊,你是——”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是敬卫国啊!游泳池……你夺我的手表……”我语无伦次。
“哦——敬哥哥!”她恍然大悟,眼波一转,应该是想起了那段往事,不由“哧哧”笑起来,“实在对不起,当年不懂事。你也退伍了?在这儿工作呀?”
“嘿嘿,兼职。”我顺势在她面前坐下来,“还有朋友一起来?”
“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红了脸,“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女朋友,还是……男朋友?”我有些紧张。
“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嘴角有憋不住的笑意。
“哦——我也算是你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吧?”嘴贫在回归。
“当然!”她简短地回答,却开始左右环顾,最后眼光落在墙上的钟表上。“约了八点二十分,都过了十分钟了,怎么还不来?”她咕哝了一句。
“你是照着咖啡馆的名称约的时间吧?”我嬉笑着,“你可真聪明!”
“还不是怕他记错了!”她也笑了,“嗳,你们咖啡馆怎么起这么个奇怪的名称?”
“这个……可能是老板照着哪个小姑娘的样子起的吧。”我用两手拽着自己的嘴角比划了一下。
“哈哈……你可真逗,还跟原来一样!”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你这位朋友可能有什么事儿。要不,咱们先喝着?”我兴致勃勃地提议。
“……好吧。”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小嘴噘得越来越高,和我说话也明显心不在焉。当时钟指向“十”时,她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家!”我连忙站起来。
“不用,我打个车。”她语气坚决。
目送出租车绝尘而去,我心潮澎湃。多年前,自“夺表”事件后,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我千方百计打听着她的一切:她改名字了,考上重点高中了,成为大学生了……退伍回到家乡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她寄去一封明信片,上面写着:某某大学,盛男(收)。最终石沉大海。
“卫国,你们年轻人脑子活,你给咱们家刚开的咖啡馆起个别致的名字吧!”老爸说。
别致的名字?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她,那噘着小嘴的可爱样子……眼睛在咖啡厅内扫视,正遇到时针指向“八”,分针指向“二十”,两者组合起来,就像她生气时噘着小嘴的样子。
“就叫‘八点二十’吧!”我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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