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谷川的一首诗《阴天》的第一句。
“天空阴沉灰暗但不单调 /灰色也有很多表情 / 像读乐谱一样,眼睛追着它 / 心无声地哼唱起来 / 尽管昨天发生过难过的事情”
今天周末但是阴天。
正如诗中所说,灰色也有很多表情。远处的山,近处的湖,楼下有些枯黄的草地。
以及,被无数或高或矮的楼房包围起来的空间。夜晚来临时,万家灯火的感觉很有城市范儿,而在白昼时,未免有些拥挤让人心堵。所幸绿化尚好,南面穿插了很多的绿色,那些黄色红色的叶子随着冬天的彻底来到已经全部落下,果然也是绚烂到极致便是消亡的前夜 。不久前我还拿着相机从楼上不同角度地想拍下它们组成的层林尽染的美丽。
来去都有定数,无论自然还是人类。
而北面楼下那样大的一方草坪,曾经多少人在周末节假日来到这里扎帐篷放风筝,如今面临重新规划,将来这里会是别样的繁华。可是,还有很多人是并不想要这样的繁华,只想保留这难得的城市中的野趣,比如我。
之前上摄影课时,为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曾扛着三角架来这里自拍,天然的大片的狗尾巴草,映衬着蓝天白云,拍出的是我想要的那种人在荒野般空旷寂寥的感觉,真是喜欢。连点评老师都在说:这里可以作为长期拍摄的秘密基地哦。可惜,言犹在耳,这里已然变了模样。
惆怅的不仅是我吧。那些已经被移走的大树,为防尘灰,铺上了难看的垫子,而那滩象是一只大脚的有趣的水塘,连同它身边的芦苇,一定也在瑟瑟发抖:为那已经看得到的,即将被拨除被填平的命运。
好在楼高还有其他的便利:近处不堪,还可以望向远方,那里依然可以看见山,看见湖,看见那著名的上了明信片的亭子。
再不着,把眼光收回,看向自己的心。
我们总会想法设法地让自己平静而愉悦——“尽管昨天发生过难过的事情”。
还有一首也简单明了地让人喜欢。
叫作《这里》:我说“一起去哪里吧”/你说“去哪里呢” / 我说“其实这儿也不错”/ 你说“这里也挺好呀”/说着说着夕阳西下 /这里将要变成哪里。
没有别处,无论天涯海角,都只是和自己的心神待在一起。如果奢望换个地方,就能从此再无忧虑,可能也是件图样图森破的事吧。
没有远方,就在这里,安身立命,往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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