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推荐一首歌:《老黑奴》(Old Black Joe)
为什么推荐这首歌呢,一是因为好听,二是因为歌词里的故事。
好听。
背景介绍:Old Black Joe,又译老黑乔或老黑奴,由美国作曲家史蒂芬·柯林斯·福斯特(Stephen Collins Foster,1826年7月4日-1864年1月13日)创作,1853年在纽约发行。【据Wikipedia说,数年后,美国正值南北战争爆发,这首曲子也成了黑人奴隶的精神支柱。】
我对比了几个版本,个人认为只有上面视频的版本非常完美地体现了无法抑制的悲伤。
故事。
知道这个故事多亏了我某门课的老师。我们课上探讨余华的《活着》,问为何他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余华在1993年的中文版序言里写道:
……前面已經說過,我和現實關係緊張,說得嚴重一些,我一直是以敵對的態度看待現實。隨著時間 的推移,我內心的憤怒漸漸平息,我開始意識到一位真正的作家所尋找的是真理,是一種排斥道德判 斷的真理。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洩,不是控訴或者揭露,他應該向人們展示高尚。這裡所說的高尚不是 那種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之後的超然,對善與惡一視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正是在這樣的心態下,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 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 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活著》,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寫作過程讓我明 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我感到自己寫下了高尚的作品。
如果这首歌没听太懂的话,给你一个提示:I'm coming,是Joe在响应天堂的召唤。如果去读了《活着》,再来听这首歌,会更有感触。以下附上歌词:
1.
Gone are the days when my heart was young and gay,
Gone are my friends from the cotton fields away,
Gone from the earth to a better land I know,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Chorus
I'm coming, I'm coming, for my head is bending low:
I hear those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2.
Why do I weep when my heart should feel no pain?
Why do I sigh that my friends come not again,
Grieving for forms now departed long ago.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Chorus
3.
Where are the hearts once so happy and so free?
The children so dear that I held upon my knee,
Gone to the shore where my soul has longed to go.
I hear their gentle voices calling "Old Black Joe".
Chorus
1.
時光飛馳 快樂青春轉眼過
老友盡去 永離凡塵赴天國
四顧茫然 殘燭餘年惟寂寞
祇聽見老友殷勤呼喚老黑嚼
我來啦 我來啦 黃昏夕陽即時沒
天路既不遠 請即等我 老黑嚼
2.
老淚縱橫 豈因遺恨心頭鎖
家人盡去 要不悲泣不由我
回首往事 團聚歡笑一如昨
而今聽他們殷勤呼喚老黑嚼
我來啦 我來啦 黃昏夕陽即時沒
天路既不遠 請即等我 老黑嚼
3.
都在何處 往日兒童多活潑
可憐可愛 曾經都在膝上坐
今也往矣 日久灰塵遺物沒
祇空聞他們殷勤呼喚老黑嚼
我來啦 我來啦 黃昏夕陽即時沒
天路既不遠 請即等我 老黑嚼
(中文翻译复制自维基百科链接的「萧而化歌词翻译研究」)
以下跑题。
在写这篇之前,收到邮件提醒,说周五龙应台来港大的讲座要提前做功课才好。于是我去读了龙应台的《漫山遍野茶树开花》。讲她年迈的父母,讲她如何不让老父亲开车,讲老父亲如何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从抽屉里拿出他离家之前他的母亲给他缝的鞋面,讲直至他的去世的故事。然后呢,我不停在图书馆擦眼泪流鼻涕,非常尴尬。
《老黑奴》是讲活着,《漫山遍野茶树开花》是生死。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生死和生活的。
早几年的时候,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害怕死亡,会不停地想象生和死的交接处是怎样的残酷。
对于生活,我总认为我少年时代过的不大好,但也这样过来了。曾有个朋友跟我说,他觉得他的命运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觉得是命运本身在推着他走。我也有这种想法。
我的幸运与不幸,我的懒惰与勤奋,全是命运赐予我的道路,我非得这样走不可。即使我有一天想:如果反抗会怎样,也会惊觉:连这反抗本身,都是命运已经安排好的套路。
第一次读到王小波的二十一岁的时候呢,除了也想爱想吃想变成天边半明半暗的云,我其实挺不屑的。因为觉得二十一岁离自己很远很远。后来再读到,离二十一岁差一岁,还是不屑。再读到,却是已经过了二十一岁很多时候了。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候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王小波《黄金时代》,不记得版本了。
似乎越来越明白活着是怎么一回事。
生死与生活,连年龄本身,都身不由己。
那,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
THE END.
作者:日月树
HKU master在读
多读书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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