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辜负这个时代

读郝景芳《北京折叠》有感

群里前段时间在聊特供水果，聊着聊着楼歪了，说起同一片天空同一片雾霾，但北京某贵族学校耗资3000万元建防霾帐篷，顿时皆大呼连空气都开始“特供”了。群里有人插话：“特供一直存在，真正该担心的是阶层的固化。”于是楼又歪到了聊郝景芳的《北京折叠》。

阶层固化这个词随着《北京折叠》获2016年雨果奖被屡屡提及。“你生存在第几空间？”更是在获奖消息刚出的当天，刷了我一屏幕的公众号文章推送。

《北京折叠》里的社会是阶级固化的完全形态：“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第一空间里生活的依言是银行的总裁助理，一个星期的工资是十万，而她只需要上半天班；第二空间里的秦天是金融咨询公司的实习生，一个月工资是十万；第三空间老刀是垃圾工，一个月工资一万元。

第三空间里的大部分人的主要工作是垃圾工，一份随时都可以被机器替代的工作。

老刀为了女儿糖糖上幼儿园的学费，冒险接受跨空间帮秦天给依言送信的任务，当他穿上他几年里唯一一件好西装，从第三空间爬到第二空间时，秦天虽然很和气，仍是让他去洗了澡换衣服。当老刀到了第一空间裤子的品牌被老葛一眼认出，“这个牌子只有第三空间有卖。”

当老刀从第一空间向第二空间爬行时，第一空间的白发演讲人因资料数据有误两次调整空间互换，老刀在缝隙里艰难爬行，最后夹伤了腿到了第二空间。这里作者写道：“他觉得自己似乎接近了些许真相，因而见到命运的轮廓……他知道自己仍然是数字。在5128万这个数字中，他只是最普通的一个。如果偏生是那128万中的一个，还会被四舍五入，就像从来没存在过，连尘土都不算。”

这短短的一天里，第三空间的人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老刀见了第二空间的干净和高速，见到了第一空间里的高贵华丽，第一空间的女孩们着精美长裙，受高等教育，礼貌而优雅。回到第三空间，喧扰嘈杂的公租房里隔壁的阿贝跟收租太太吵架，老刀“想告诉她女孩子应该安安静静坐着，让裙子盖住膝盖，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轻声说话，那样才有人爱。可是他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这些。”

欧洲资本阶级

阶层一直存在，千年前为了压制王公贵族，隋炀帝创建了科举制，五湖四海用同一套教材，使穷苦百姓向上有了爬行的通道。虽然科举制有不少弊端，但当时阶级之间是流动的。

时间来到现代，社会不再是只依靠“四书五经”来评判和举荐。孩子需要学多种逻辑上的科学，这时候有几种学生。有人小学由东方名师教授英文，语文由北大资深老师讲哲学和历史，由985的毕业生教授数学；有人只能靠学校老师讲知识点，回家死记硬背。

我小的时候正是课外班最火热的时候，学校门口随处可见的“不能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其实孩子输的何止专业课，输的还有环境。必须承认，一个回家能与父母英语无障碍交流的孩子和一个回家用标普交流都沟通困难的孩子，起跑线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差异化会越来越明显，几年前一篇“寒门再难出贵子”掀起一阵热议，有不少人列出具体数字和研究，证明了这一说法。

“权威期刊《中国社会科学》于2012年刊登了一篇研究报告《无声的革命：北京大学与苏州大学学生社会来源研究（1952-2002）》表示：90年代后，考上北大的精英子弟比例快速攀升，这些社会精英只占全社会人口的1.7%，却有40%的北大学生诞生于这样的精英家庭。

阶级固化离我们还远吗？不会很快，但也不是很远了。

如果有一日《北京折叠》里的阶级固化来临，上级制定规则，中层高节奏工作，而底层的穷人，将来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没有了。

如果《北京折叠》里的白发领导人不考虑失业率的问题，那全自动的垃圾处理机将替换掉第三空间里绝大多数人的工作，第三空间的人该何去何从呢？

新闻有一个奇特的现象，比起学术界专家，人们总是更愿意关注商界大佬，大概是因为从商是跨越层级最便捷的方法了。但是近年来潮商和温商的落幕，倒买倒卖赚差价的时代早已经成为过去时。如今互联网的普及和物联网的发展，信息越来越透明化，技术和创新让创业者需要更强的专业基础、更加出色的谈判技能和更广泛的人脉资源。

虽然不想这样说，但是剧烈的阶层分层到来，使得白手起家的后代的创业比他们的父辈人的创业要艰难很多。

2015年后很多中国人显得十分焦虑，买股票怕暴跌，买楼怕接盘，做实业的企业连二连三地倒闭破产，自己开店亏损200%+。甚至群里人有说：“楼市崩盘前大家要提醒我一下，我要储备粮食，以免出门撞见流血事件。” 现在很多人的焦虑来自于阶层固化的焦虑，很怕自己落入到那个底层，日后子子孙孙也是底层。

但是像罗胖说的：“社会分层还没有最终形成，教育分层还远着呢，所以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认知而超越自己的阶层。”

请不要辜负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