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是个有信念感的人,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她给自己找到的办法是在想喝酒的时候去操场跑步。
何逸喝酒,喝的从来不是瘾,喝的是伤。
能用其他办法化解,不必是酒。
我看过她跑步,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碰见熟人也不会打招呼,跟她开车是一个样子(德性)。
跑到第十四天的时候我带了一瓶水去操场。
何逸的脸红扑扑的,看见我会笑。
接过水说,今天突破了新纪录。满意的样子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小女孩。
我说,何老师,原来你会笑啊。
何逸白楞我一眼,课程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双肘支在篮球架上看着泛青的天空,淡淡地说,我只求及格,又不需要满分。
及格就容易了?
确实不容易!我盯着她问,何老师,你说像我这种不想考研不想在学术圈混的,给我设置这些毕业门槛有什么意义?
何逸伸手把我的头掰到一边,喝一口水,说,我的理解,是能让你在现有的竞争环境下有解决难题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好多人毕业以后根本不会从事自己所学的专业,但是修学分的过程还是有意义的,有多大意义,也看各人的造化了。
叶落无声,星河流转,我踏踏实实地做着功课,认认真真地游戏人生,我看着我心爱的姑娘像一道剪影在我生命里晃来晃去。
我不想忘记,也未曾改变。
我曾经在操场点了520个小蜡烛,在蜡烛中央弹吉他唱我的理想我的热爱,直到保安把我轰走。
我曾经滑滑板在校园里炫技差点把无关的姑娘撞飞。(除了何逸其他的姑娘在我眼里都像是平面纸人,我实在看不见她们。)
何逸只看着我作妖,并不搭理我。
大三上学期我突然对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感到厌倦,我的视线被四方的校园困住,看不见更远的天空,校园里那些来来去去的小鸟,它们从哪里来,又飞向了哪里?
我不在乎这两个破问题,我看见它们飞翔,已经心生渴望。
我跟何逸和董大飞说,我要入伍参军。
董大飞突然炸毛,啥玩意?你要走?那老子以后和谁一起睡?
你搬女生宿舍去,那里人多。
扯犊子。
何逸微笑说,可以,提前把学分修完吧,带毕业证去部队选择会多一点。
我点点头,给他俩倒满酒,开始干啊伙计们。
董大飞不爱理我,我学周宇轩那句敲他的头,像个女人一样。
董大飞反手掐住我的喉咙,给我这么大的惊吓,今天你请客。
行,豆浆油条随便点,吃不了扔桌上,不打包,今天可着你小子造。
大飞哥哈哈大笑,你去到部队收敛一点,老装13会被人打死,那里可是纯爷们。
入伍之前我和何逸把本市大大小小的山头爬了一遍。
是文章开头的那一段。
我希望能拉你瘦弱的手,吹遍全世界漫山遍野的山风,我希望能看着你小小的背影,闻遍洒落山间每一片明亮的阳光,我希望你以后的笑声会永远明亮,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记得在那层峦叠嶂下,我曾对着群山大声喊,我爱你。
笑杏花何太晚,迟疑不发,等待春深。
两年义务兵,服完役我回来看你。
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我看不见。
但是我想说,何逸,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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