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这几天刚好处于考完试脑子的空白期，刚起身要去做点什么，身子就像被座椅吸住。只好趴在窗口看风景。

从窗口吹进的风，冷呼呼的，我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广场地面，竟生出一种昨夜雪飘的错觉。

急忙嘲笑自己读书读傻了。也是，上海，已有好些年没有下雪了。

在我印象中，前一次真正下雪，也好像是唯一一次下雪，是08年那会儿。

那时还小，跑到操场上，第一次见到了书上描写的场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飞雪似杨花，飘飘洒洒，雪花跳着它们特意编排好的舞蹈，落到孩子们的衣服上。捧起一堆雪，手瞬间就被冻得僵直。最后还是看老师们堆了一个小小的，怎么看都不像雪人的雪人。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下雪了，就该堆一个雪人。

有一年的寒假不是在上海度过的，在北方的哪个城市 ，第一次发现雪也是不同的。

上海的雪就是江南的姑娘，采着河边的菱角，朝你盈盈一笑。

北方的雪就像流氓。

为什么呢？因为你一觉醒来，就找不着北了，是真的找不着北，站在雪地里，四周都是白皑皑。寒风在耳边咆哮着翻滚着，竭尽全力把你赶回屋里。我拼死铲了一盒雪，堆了拳头大的雪人。

第二天就只剩一滩水了。我把它放进冰箱，虔诚祈祷能恢复原样。拿出来时，变成透明的冰了。我心中悲愤，丢下冰砖大哭一场，从此再也不堆雪人了。

于是就真的再没有堆过雪人。

音响里薛之谦忘情地唱到“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我觉得他数学肯定不好，因为最多只有九年。

九年无雪，所以连雪是什么样子，都要忘了。

看着窗外几辆车懒散地停在外面，许久没洗的样子。

想起那天早上醒来下楼，看到爸爸的车一夜白发，像拿走一块饼干的奥利奥，挡风玻璃上有一串梅花印，不知是小区里哪只有着艺术细胞的猫走过，哒哒哒，成为这个雪日，最美的一簇风景。

不知道听谁说，只有空气好的城市才会下雪。那北京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上海的雪，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