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呢喃》第三章 废弃的军工厂

《来自地狱的呢喃》第三章 废弃的军工厂

乌丽曼作品

第三天，杨和小井沿着崎岖的山路步行来到2公里开外的原军工厂旧址。

绕过红砖砌成的围墙，好不容易找到了厂区大门。门头半圆型的招牌上还三三两两的挂着几个铁皮字，“高X化工X械厂”。两边门柱上还隐约看的到红底白字的标语，“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杨轻轻推了推厂区大铁门，门没锁，两人便悄然而人。

走在厂区内，处处透出股衰败的迹象，一间间废弃的厂房被杂草、灌木、植被所包围，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窗户只剩下生锈的窗框，没有玻璃。不时还能在厂房的墙壁上看到“毛主席万岁”的口号。

小井透过窗框朝里张望，厂房里黑洞洞、空荡荡的，只隐约看到几根房梁。

“杨，这里啥也没有？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了。”

“是啊，看来这个军工厂废弃已久。只看得出当年的规模还算挺大的。要不咋们明天去H市的图书馆查查？说不定，在那能找到些有用的资料。”

“行。杨总说了算，不过今天的晚饭，杨总是不是多烧几个好菜犒劳犒劳我这个小弟啊？”。两人说笑着回了住处。

第四天，两人又坐了2个多小时的车回到了H市市区。来到H市图书馆，两人便迅速投入到了查找当年军工厂相关资料的工作中来。毕竟是历史系学生，对于找资料这件事驾轻就熟，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找了一堆相关书籍、报纸，坐在那翻阅了起来。

“小井，你来看这篇报道。”

【H市郊061基地工程解密】

“上世纪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期，由于中国周边形势日趋严峻，为了抗御外敌、加强国力，同时改变全国工业生产力布局不合理的状况，中国提出“三线建设”的战略构想，把全国划分为前线、中间地带和战略后方。

三线建设是1964年起中国政府在中国中西部地区的13个省、自治区进行的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它也是中国经济史上一次极大规模的由东向西的工业迁移过程，建设的重点在西南、西北地区。

1964年8月，国家建委提出要大分散、小集中，少数国防尖端项目要建在“靠山、分散、隐蔽、钻洞”的战略后方。三线建设拉开序幕。

1964年12月，中央专委批准同意在H市郊山区兴建061基地，并将其列为三线建设重点工程之一，力争三年完成建设。061基地主要由381厂、121厂、119厂、139厂、531厂和781厂组成。在周恩来总理的批示下，061基地的施工任务由工程兵第54师承担。

1967年9月，061基地如期完工，投入使用。同期完工的还有附近的员工宿舍、医院、商店、学校等配套设施。

061基地内又以531厂最为有名。从加强保密和便利工作的角度考虑，决定该厂的掩护名称为“国营高新化工机械厂”。

虽然当时中国已成功研制出了第一颗原子弹，但由于国际封锁，加之核原料自身产量严重不足，研制一种杀伤力大、造价更为经济的武器成为了当务之急。531厂正是由此而生，主要负责研制和生产这种至今未能解密的神秘生化武器。

531厂有一个独立的专属警卫团负责安全。每个车间门口都有警卫背着枪站岗。进出厂区的车辆都要对口令，口令经常改，对不上就不放行。即便是531厂的工作人员，也划分了不同的内部保密等级，不同的人可以出入的区域也是不同的，不是随便哪里都可以去。

1966年5月，“5·16通知”的通过标志着为期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开始。这座隐匿在山区的秘密基地的平静也随之被打破，“大串联”也搞到了531厂。在一月反革命夺权事件的影响下，1968年5月，“造反派”试图夺取工厂的权，无疑是对生产进程的极大干扰。其后的日子，“极左路线”干扰日益严重。“造反派”不断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残害厂内高级知识份子，包括好几名技术工程师，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和质量。由于061基地是国家重要保密国防工程，中央军委对这些单位都有特殊关照，很快发出指示。1969年8月，军管进厂，把“造反派”送进学习班，“极左”干扰才有所收敛。但是“造反派”给531厂造成的不良影响却远没有消失，厂内上下人心惶惶、无心工作，不仅使得新型生化武器的研发滞缓不前，生产链上的安全防护工作也是漏洞百出。

1970年1月531厂发生严重安全事故。1号厂房毒气泄漏，造成上百名工人不同程度中毒，所幸没有人死亡。半年后曾被寄予厚望的531厂宣告关闭，也有一种说法是531厂被秘密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许多三线建设单位由于位置偏僻闭塞而难有发展。1983年12月，在成都设立国务院三线办公室。1984年11月，确定第一批调整121单位，迁并48个，全部转产15个。061基地在80年代中期也进行了迁移和改制，由军用企业转为民用企业。

“这篇报道写的可真详细！简直太有用了！快，我拿去复印去。”小井高兴地手舞足蹈。

“嗯。去吧。”看着小井离去的背影，杨脑中闪现的全是昨天看到的废弃军工厂的画面，“原来昨天我们去的就是这有名的531厂啊！”

一顿舟车劳顿后，两人终于回到了老人村。进屋前小井又瞟了一眼41号阿四家的小屋。这几晚，两人都是一夜好梦到天明，完全没听见什么动静。阿四也每天照常会从菜场批些菜用三轮运回来，搬到小屋存着。保姆阿香也会每天上阿四那买些菜再送到她照顾的几个老人家中。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小井不禁怀疑那晚自己看到的不会是在做梦吧。

怪事过后第五天。

半夜，小井起床小解完，习惯性地从房间窗口朝41号小屋方向张望了一眼，不同于前几日的一片漆黑，今晚的小屋似乎透出了一束光。呆愣片刻，小井用手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小屋，真的有光！有情况！小井一下睡意全无，匆匆跑去隔壁房间找杨。

“杨，快起来，41号小屋有动静啦！”

可不管小井是叫他还是摇他，杨就是没醒，嘴里不知嘟囔了什么，转个身又睡着了。

“唉气死我了”性急的小井不再管杨，准备自己一个人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把手机揣裤兜里就急急忙忙出了门。他对阿四半夜到底在做什么充满了好奇！

亏得今晚穿的都黑色的衣裤，在夜色的掩护下不容易被发现。小井猫低了身子，一鼓作气在被灌木丛和杂草包围的小路上一阵疾走，不一会儿功夫便已来到了41号小屋旁的灌木丛中。小井躲在其中，稍稍平复了下飞快的心跳，侧耳倾听周边的动静，发现没有异样后悄悄抬起头，越过灌木丛朝小屋看去。

小屋没有窗，那光线原来是从铁皮门缝里漏出来的，里面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人。小井小心翼翼地穿过灌木丛沿着墙角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铁门旁。耳朵贴着门又听了会儿，确实没有动静。这次小井把右眼凑到了门缝上，由于视野很狭窄只瞧出了正对铁门放着辆电动三轮车。小井又鬼使神差地用手拉了下铁门上的插销，门竟然不可思议的没锁！

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小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打开了铁门，侧身钻了进去。小屋靠门的地方挂着个灯泡，进门就看见正对门口靠墙放着的三轮，右边有个货架上面三三两两的放着些蔬菜，左边一眼望不到头，越往里越黑，感觉很深。小井沿着通道慢慢往里走去，通道两边的地上乱七八糟的堆着些麻袋和泡沫塑料盒，感觉地上油腻腻的。不知是不是不通风的关系，小井从踏进小屋起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走着走着小井发现在自己的左手边有条很短的路通向一扇门，他心中不禁纳闷，“这小屋从外边看，顶多七八平米，怎么这么深！而且从外边看只有一扇双开铁门啊，怎么这边又有扇门？”又笔直往前走了几步，左手边又出现了一个小房间，门虚掩着，隐约看到一个马桶。“厕所？”，小井突然想到，“我不会已经在41号104室的屋子里了吧？！阿四把104室的房子和外面搭的小屋打通了！”回想起前几天在李大爷家的所见，104室的确是这种一厨一卫一室的直通房型。

“这么说来再往前走就是卧室了”，小井不禁咽了口口水。卧室的门关着，小井明显感到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放轻松……深呼吸……放轻松”，不断给自己自我暗示的小井慢慢平静了下来，“我凭我的直觉打赌，这阿四肯定有秘密，而且不是什么好事。今天难得的机会能一探究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下定决心的小井轻轻转动了卧室门把手，门没锁。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儿，房间里似乎开着盏很暗的灯，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小井匍匐着爬到正对门的桌子底下，桌布正好挡住了他。凝神倾听，房间里并没有打呼声，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小井大着胆子撩起桌布一角，朝房间里打探。进门左手边有张双人床，靠床放着张床头柜，除此之外就是几把折叠椅和自己藏身的桌子了。床上没有人，散乱的丢着几件衣物，有裤衩背心似乎还看到了女人的内衣。

正觉得一头雾水没了方向的小井，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吓得他汗毛倒竖，直冒冷汗。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这次有了点心理准备，仔细听，这声音竟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小井寻着声匍匐在地板上，耳朵紧贴地面，又是一声这次似乎还隐约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觉得呢喃软语，让人骨头发酥。小井不禁在心中骂道，“你大爷的，这都什么鬼”。正寻思着怎么回事时，大腿好像碰到了个什么物件，伸手一摸是个铜环。

《来自地狱的呢喃》第三章 废弃的军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