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郑石最后一次坐在我旁边是在2009年6月17日。
2006年,我和他一起考入初中同一个班,我们不仅是初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但我俩小学关系并不好,有缘考进同一个班,也算是幸运,所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方宇,是我进初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那天月考出成绩,我考倒数第一,他倒数第二 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永远不会让他难过(万一他转走了,我不就成倒数第一了吗)
有一次,分派座位,我和郑石被有幸被安排到一个组,他成绩算是非常优秀,相比于我这个学渣,就像神的存在,母亲得知我们是小学同学,而且还在一组。成绩却相差很远,就整天唠叨:你学学人家郑石,同样是一个小学出来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总是叨叨不停,我们大吵了一架,气急败坏地说:我会超过郑石的!母亲吓得欲言又止,脸色苍白。
我没日没夜的学,总是熬到十一点钟,他们也以为我想学了,其实我根本就不会甚至不知道怎么补起我这么查的成绩。家里经济也不允许我上补习班,我每次就是看着满是空白的作业,可我却写不出来,翻书、找笔记,心里只能问“老师讲过吗?”眼泪滴滴落在卷子上。其实学渣因为很怕努力学习却没结果的。
那天第一堂下课,我红着脸将一张纸塞在郑石书里,第二节下课,我闷坐在座位上,望着无忧无虑的同学。郑石向我走来。
“想找我补习就直接说呗,我们什么关系”他边说边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看着他,就像天使一样站在我面前,清澈的笑容犹如晨曦中的露水,双眼放出无比高兴的光彩。
我们总会去图书馆复习,每次方宇都会提前帮我们占座.而且对郑石特别热情。
方宇算的上是我班班霸,他总是惹事生非,一次和初二的打架被校长看到,校长本事决定开除他,但在我和老师的劝说下,校长让方宇在下次考试进步两百名,便将这件事免去。方宇只好找他的表弟郑石。
距离下次考试就不到两个星期,郑石,方宇,我开始疯狂魔鬼训练。郑石却是最辛苦,帮我们出题 自己还要准备考试,可他却总比我们还有精力。我和方宇每天都是刷题,刷题,刷题。走路都在背书。
终于迎来了考试,十几道题都有刷过,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考试结束后我冲郑石笑了笑。考试后的第二天,他却突然缺席,才得知是发烧了,原来学霸也会累。我送给他一个布娃娃作为补习礼物。我们关系也更加牢固。
还有一次,我们学校组织旅游,郑石和其他同学摘桃,却没叫我,一气之下,我和其他同学去烧烤,此后谁也没理过谁。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直到一天,老师千叮万嘱下个星期一要佩戴校牌,穿校裤因为省领导来我们学校视察。本来记得牢牢的。星期一,这个不好使的脑袋就失忆了。
那天就像噩梦一样,被校领导骂的披头盖脸,还要再旗台上当反面教材,他拉着我正要走出教室门,郑石像疯了一样出现在门口“老师我也没穿校裤”领导一脸惊恐“郑石!你……哎,回位置吧”我看着他,他朝我笑了笑,眼睛中泛着泪光,他就想巨人一样地站在门口,那么伟岸。我的眼眶也像破了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真正的朋友,是你有一个苹果会分你一半,买东西时,是会顺便多买一份,是一起分享快乐,一起承担痛苦。
我们关系像最坚硬的盾一样,可就算再坚硬的盾,也会被时间这把最锋利的刀划出痕迹。
转眼就到初三了,我和她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在中考冲刺的前一个月,母亲却突然得了骨髓癌。
那天放学回家 家里没有一个人,黑暗,冷寂笼罩整个房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喂,是儿子吗”
“嗯”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打了几个电话了。我和你妈在医院,别担心我们,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
“哦”
电话挂断声传遍了整个屋子,我将灯打开,第一洗感受孤独的滋味。我终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凌晨,就去探望母亲,得知在哪儿后,我悄悄打开病房,医生和父亲正谈轮着。
“我媳妇儿怎么了,医生”
“她……骨髓癌,但是,你放心,可以治疗,只是需找到适合的骨髓配型”
“啊?那医生,您尽快找,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
“你爱人骨髓不算稀少 ,应该会很快。”
我赶快躲了起来,心中就像暴风雨来袭一样,翻天覆地。止不住的泪水落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我蹲坐在角落里,就像一个无助的孤儿……
因为父亲工作 每天就由我来照顾母亲。一天,方宇急性胃炎路过我母亲病房走廊,他看见我,之后,他找我谈话,我让它别告诉郑石,我不想影响他。
学习一落千丈,打瞌睡,走神 郑石总嘲笑道:那个求上进的招展去哪里了,你都成熊猫了,哈哈哈。我知道他是在激励我 ,可这话……
后来也结束了中考,中考成绩出来后,我看着分数,泣不成声,强烈的鼻酸强势地让我留下眼泪,讲自己关在屋里,脸色苍白瘫倒在地,我抓挠头发,咆哮痛苦,释放内心不满,又捶打墙面,恨铁不成钢。手上关节满是血迹,紫一块青一块,张开手都觉得疼。
母亲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家里经济瞬间跌入谷底,我还不能实现唯一的梦想,连一个高中都考不上。我觉得自己好无用。
成绩出来的第二天,郑石发信息叫我出来庆祝,因为他考的很好很好,一度成为班上第一。我回复:别和我说话。他只发了一个字:滚!一只利箭瞬间穿过心脏,我垂下头,眼泪瞬间涌出,好像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我删掉了关于郑石所有联系方式,撕掉所有和他有关的快乐记忆,沉默在房间里。
在母亲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依靠在走廊的椅子上,埋着头痛哭着,在这时,走廊前面出现了脚步声,一盏灯在前面亮起,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就像巨人一样伟岸,他向我走来,灯一盏盏从前往后亮起,郑石!是他,他怎么知道这里……他摸了摸我的头,黑暗中 ,只两个人影,一个东西突然掉落在我头上,我抬头望着他 两行泪已经……
我们在那儿做了很久,谁也没说话。
十年过去了,我们依然记得彼此,只是已经不再是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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