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住帐篷，幼南本来还满是新奇。但是睡袋终是比不上她睡惯了的两米大床，在无人区的第四天，幼南已经有点了无生趣的意思。
可可西里的夜空很美，当天黑下来的时候，银河和北斗星都清晰可见。相较于一直没能见到的藏羚羊，星空给了幼南更多的设计灵感。
夏臻这些天一直很安静，或者说，自从进入了可可西里，夏臻身上的张扬便全都被她好好藏了起来，另外一种干练的感觉出现，让人看到她的时候，会觉得莫名心安。
中途停车休整的时候，幼南把自己瘫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看着随行的人们忙碌着，感觉自己像是条咸鱼。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在这附近。”夏臻的声音突兀地在幼南耳边响起。幼南闻声侧过头，眯着眼睛看向夏臻。
“那时候的我是来可可西里做志愿者，徒步穿越顺便捡垃圾。”夏臻坐在幼南旁边，墨镜后的她让幼南看不清神情，但是幼南从夏臻的话语里，听到了回忆的味道。
“该不会，那时候的你，也躺在这块石头上吧。”幼南枕着自己的手臂，半开玩笑地说道。
“嗯。”夏臻点点头，随后也在大石头上躺了下来。“那时候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抵达休整点，这么好的一张石床，室又会错过呢？”
幼南笑了，“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我那时候就是这样子躺着，然后看到了山头上的藏羚羊，飞奔的藏羚羊在山上如履平地，却在他的身边停下，宛若神迹。”没有理会幼南额调侃，夏臻看着远处空空如也的山头，当年的震撼却依旧丝毫不减。
幼南顺着夏臻的目光，只能看到空旷的石头山，没有丝毫生气。但是夏臻周围的情绪告诉她，夏臻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幼南不太能够感同身受，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神迹眷顾的地方。即便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藏族人民三跪九叩朝圣山的虔诚，都足够他们供养起他们的神灵。
“然后呢？”半晌没有等到夏臻的后续，幼南忍不住出声问道。
“然后，当时随行的藏族小伙子开始对着他跪拜，祈求活佛的庇佑。他告诉我们，那是他们的巴达活佛在做灵性修行。”夏臻看着坐起身的幼南，嘴角带着笑，“然后我们一行人，就开始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因为动物们都亲近他，是以那个时候，我们见到了这片土地上动物在我们周围来来往往，在他的身边出现又消失。”
“没有偷猎者偷偷跟着？”幼南微微蹙起眉头，如果他当真有这样的能力，那岂不就是最好的指明灯，只有盯住了他，那便是偷猎者的狂欢。
“怎么会没有，”夏臻苦笑，“但是那是他们的佛，他们不会在他的身边大开杀戒。”
“那么，他的修行之路，肯定每一次都会不一样。”幼南突然就明白了夏臻的意思。
“嗯，每一次，他都是一个人，随心所欲地在这片土地上修行。”
幼南看着夏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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