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

那个时候很喜欢冬天。

惓缩在妈妈怀里，再低的温度也不会觉得有多冷，屋外刮再大的风也不害怕。

每个寒冷的早晨，睁开睡眼，望向窗帘，看到缝隙里的丝丝光亮，总不忘问妈妈：“下雪了吗？”难以忘却这样心中有期待的季节，暖暖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秋天？

我也不清楚了，也许是爷爷离开的那年吧。又或许是在哪一年的冬天，没能看到纯白的雪，于是，把飘飞的落叶当作它的替身了。

秋天，总让我想到易安居士，她的词并不都是以秋为背景，我也不曾细细品读她的愁绪，只是纯粹喜欢她的文字。每次都会读上很多遍，不刻意去记住，想象词中的意境。

《声声慢》，不委婉，不隐约。“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乍暖还寒？乍寒还暖？时候，时候，是春是秋？秋天里有春的味道。

喜欢秋天的天气，凉涼的，我能随时保持清醒，不至于忘记过去。

喜欢秋天的雱，像面纱，笼罩周围的一切也笼罩我自己。没人看得到，我就放肆的奔跑，无所顾忌的哭出声来。

喜欢秋天的落叶，关于过去的记忆，和爷爷坐在家门口，看门前的两棵梨树纷纷飘落半红半绿的叶子。那画面安详得很美丽。

一片一片地拾起，如获至宝的欢喜，改变它们化作春泥的命运。我看不清落叶对根的眷念和奉献，只知道让它们一直躺在地上会腐烂，不忍坐视不理，更不想错过这样朴实的美。

坐在旁边看爷爷用细线把它们连起，変成一朵朵漂亮的花。拿着它给朋友看，分享喜悦。

它枯萎以后，我想：明年还会有。没想到第二年爷爷走了，梨树也没了。留给我的除了遗憾就只剩回忆。

看到落叶，总想把它们捧在手心，看看落叶的纹路是否像留在树枝上那样清晰？

秋风扫落叶，扫去的到底是什么？

喜欢秋天的气息，静静的，闭上眼深呼吸忘了烦恼。

乍暖还寒时候，想念，我记忆中的美好。

——以前的文字，旧自己。（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