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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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米曹

     小地方的人，有些小事情也会成为大事。小地方的人为小事而烦恼，家长理短也成了各家饭后的闲聊。

  ( 一 )小A把借来的东西丢了

    小A比我大三四岁左右，小A这二十几年所受的苦，恐怕比我吃的盐都多。他的手粗糙，厚厚的老茧诉说着他的苦楚。

   听村里的人说，小A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出事故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到大。在我准备从小升初的时候，小A便辍学，出去外面打工，帮家里生计。在外打工几年，相继被人骗了好几次，给别人打工，别人嫌小A年龄太小，总是少付工资，或用一个月便将其辞退。

    小A在外边打工了几年，母亲怨小A老实巴交，总受人欺负。便让小A回来，用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去街面上摆个鞋摊，卖点鞋，赚点生计，够过活就行。

     人一穷也就没有了亲戚，他母亲经常絮叨着说，你爸爸在的时候，咱家也算殷实，亲戚们经常来往，每逢集会啊，咱家院子里总是摆满亲戚的摩托车，自行车，我和你阿姨婶婶们去逛集，你爸和你叔伯们在家里搓麻将。邻居多少也互相照顾点。哎！…你爸一出事故，家里所有的家底都给你爸付医药费了，刚开始借他们钱，他们多少会借点，等你爸的丧事办完之后，亲戚们见了咱娘俩就像见了讨钱鬼似的，远远地走掉。邻居们也开始欺负起我们娘俩了…

       小A娘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一个家必须有个男的撑着，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驱鬼符。一旦没了男人，这家已经不是家，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找你的麻烦。

   小A由娘一手抚养带大，他明白娘没再嫁，是怕他心里不好受，所以小A想给母亲一个安稳的生活。为了这个心愿，小A从我三叔那里借来电动三轮摩托车，每逢集会，他就开着我三叔的电动三轮车，装满鞋货，在街道找个空闲的地方，摆摊卖起了鞋子。

     摆摊卖鞋，并不是仅仅随便找个地方，支个架子，摆上货物就可以了。有些好地方都被老商家给占了，就算没占。那些老商家也知道小A的家庭状况，经常为难小A,小A逆来顺受惯了，渐渐地那些商家也觉得没意思，也就不与他为难了。

   一次，正逢市集，小A开着从我三叔那借来的工具上市集摆摊。这次市集是一年仅一次的古会，逛街的人也多，今天的生意也会不错。小A将车停在一条小巷里，将货物摆摊，开始卖了起来。

    下午五点多，集会上的人渐渐少了，小A打算收拾货准备回家陪娘唠嗑。小A走进小巷里，却发现电动三轮车不见了，不见了。小A从巷头跑到巷尾，却怎么也看不见车的一点踪影，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喃语着:“我以为这是条死巷子，这是死巷子，我以为啊！!!”

  三叔家的电动三轮车，他自己就用了两年，本来打算换个新的，将旧的低价卖了，现在偏巧赶上小A这闷娃子把车子弄丢了。三叔便找到小A家，跟他娘说道:“A婶啊，你家孩子借我车摆摊做生意，我看你家可怜，乡里亲的能帮助点的就帮点，现在你家孩把我车弄丢了，我那车子当时可是咱们村第一个买的，当时花了七千多元买的，现在用了这么久了，他婶，你就赔我五千元吧！”

        “三叔，我怎么记得你的车只有五……”我打断三叔的话。

 “滚！你这个贼孩子，缺心眼的玩意!”说着，踢了一脚，差点没把我的屁股踢成屁股花了，我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后来，小A果然赔了三叔五千元，三叔第二天就买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只花了四千元，还净赚了一千元。三叔得意地说:“小子，别看你三叔游手好闲，可是赚钱的本领却一点也不差。”

   小A后来依旧借着三叔的电动三轮车，还不停地说三叔是个老好人，还借车让他做生意，说着憨厚地笑个不停。

   小A借着不属于自己但用自己钱买的电动车去摆摊，回来还车时总得给三叔带点油糕水果的，忙忙碌碌度过每一天。三叔用小A的钱买了属于自己的电动三轮车，理所应当地吃着小A送来的油糕水果，游手好闲的在村里转悠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