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秋是有些明净地来,记起《秋天的童话》Danny(陈百强)约了红姑(钟楚红)在唐人街饮茶一段戏,Danny说: “伍迪.艾伦讲过爱情好像条鲨鱼, 要一直不断往前游, 不然会死的。”一旁冲开水的发哥(周润发)耐不住接口到: “阿伦哪有讲过, 阿伦只讲过‘这陷阱, 这陷阱, 偏我遇上’嘛~吹牛B!”
光是将此“阿伦”当作彼“阿伦”,就可拿来证明“船头尺”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男人,如果你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你会有此错觉。上面一段是记得曾在录象厅里留下笑声的,大家冲着“发哥”买的票,希望能欣赏到那么一点“周英雄”的代表“言行”,可惜多年前失望了,在纽约他是“周转”除了一段“中国同学会”的群架,仍不过瘾~机场接“茶堡”的出场算得上粗放,无愧于“从上海混到香港,再从香港来到纽约”的船头尺,与墨西哥人对峙吵相骂,搀杂了“沪骂”,“潮洲骂”,“国骂”,“洋骂”,管他谁听得懂呢?喜欢赌得清洁溜溜,喜欢喝得不醒人事,只要自己HAPPY ,管它呢~
1883年建成的Brooklyn Bridge 很迷人,八十年代末当时对那段发生在纽约的故事却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十多年前自己对于“秋天的童话”谈不上喜欢,匆匆的相识,淡淡流逝的日子,然后默然分手,简单之极的人生插曲,世纪相隔后重温,忽然觉得面对同样的故事有了不同的心境,“船头尺”很坦诚的一个家伙,其实很细心,有时候也象个小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对朋友的时候。受伤的时候,还装出无所谓的模样,“今天就是今天,明天就是明天”,宁愿自己扛下种种辛酸不如意,一个浪迹四方的游子~
那个秋天,纽约的街上,“船头尺”在用自己的家当换来表链后,一脸幸福的奔跑着,背景音乐却是凄婉的很,另一处的“茶堡妹”正在收拾行李。两者的反差是如此野蛮的在扼杀他的快乐,我们的快乐~一个23岁,一个33岁,片中的她说“相对来讲,我可是比你还要老咯~”。那也只有冬眠,才能让你跟上我的年纪。回家的一路上,他态度出奇的友善,心里一定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纷乱的纽约大街是那么的亲切而可爱,一反往日的污浊混乱。步伐优美且不时来个美妙的转身,就似一切的烦恼都不曾有过~我有点恨那时的音乐了,那么的残忍而现实。分手之前,心酸的他压抑伪装下的平静,也只来得及说一句:“这个礼物送给你……”于是末了又拼命追着汽车,心痛得追了好远~他的喜怒哀乐已经不是全属于他自己的了,谁比你重要,成功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一追再追,就算是尽了力在追,无奈童话终究如泡沫一样结果。
那个秋天,“船头尺”与“茶堡妹”俩人互送的礼物,不由想起了读书时候“欧.亨利”的作品“麦琪的礼物”,夫妇俩各有一件特别引以自豪的东西。一件是丈夫的金表,是他祖父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他的传家宝;另一件则是妻子的秀发。圣诞节的时候,妻子卖去了长发换来了送给丈夫的表链,丈夫卖了金表换了一套妻子钟意很久的梳子。当彼此都舍得放弃自己所有的,那么你才是我最值得珍惜的,那时的爱情已经与牺牲相系,你最重要。见惯了珠宝广告的“恒久远”,其实又怎么能与“麦琪的礼物”比较,“虚荣的永恒”哪里比得上那份情比金坚的久远?
那个秋天,是走在童话般的海滩,是坐上了童话里的马车,是“船头尺”的理想在海边开一家自己的餐厅,名字都由你决定,“SAMPAN”,“舢板”怎么样?从前的约定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再会可能是几年以后的事,改变难免,不变的是你偶然回到海边,会惊喜的发现,有一家又小又简单的餐厅,尽管西装套在他的身上很趣怪的模样,很热情的问:“两位?”你突然觉得时间原来是那么清晰的溜走,却又为你而停留。
秋天很近,童话很远。
人生舞台的大幕随时都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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