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在《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一书中写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生活在现实和历史双重的巨大差距里,可以说我们都是病人,也可以说我们全体健康,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两种极端里,今天和过去相比较是这样,今天和今天相比较仍然是这样。”
我想起高中时代学习政治,有这样一句话:“事事有矛盾,时时有矛盾,矛盾无处不在。”我想说,差距也是如此。事事有差距,时时有差距,差距无处不在。就像身处中原的我们,看惯了连绵起伏的山,奔腾不息的河,可是对于一望无际的新疆大草原是陌生,而又向往的。没有机会奔赴远方的我,在李娟的《我的阿勒泰》一书中狠狠地过了一把瘾。文字中呈现的生活,离我那么遥远;可对生活的那种热爱,对自然那种享受,又让人身临其境。
一开始,我是以“存疑”的态度来读这本书的。我认为是过度的宣传和炒作加上短剧的播出,让这本散文集站在了令人仰望的位置。结果没想到的是,翻开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if !supportLists]一、[endif]诗情画意,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对草原的向往源自于那首脍炙人口的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大草原的恢弘到底该是如何?却不曾一睹为快。但是在《我的阿勒泰》中,我看到了。
连绵起伏的山,一望无际的戈壁,陡然而至的风,肆虐飘落的雨,顺风而长的草······大自然就像有神奇的法杖,只需要轻轻挥动,就能够让天地变幻,风起云涌。
在漫无边际的游荡中,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时刻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因为“这大地平坦,看似四通八达,其实步步都有可能通向永远回不到上一步的地方”。迷路可怕,与大自然斗争更可怕。风似刻刀一般,在脸上划过,使人一路上根本不可能维较为平和一些的表情。沙尘的肆虐,模糊了视线,填满了口腔,让旅程更是雪上加霜。
可能你会想,到家了就好了。其实不尽然,除了风沙,豆大的雨滴更是常客。有时,它就像怪兽一样,令帐篷千疮百孔,要么把人困在方寸之地,无路可逃;要么把人淋的浑身湿透,面目全非。
大自然是公平的,有脾气暴躁之时,也有温柔平和之时。那个时候,天蓝蓝的,蓝得耀眼,蓝得凌冽,蓝得似乎即将要滴下来浓重的一大滴蓝似的。当暮色降临时,天空的云霞像西流逝,拖出长长的、激动的流苏,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极致美?
晴空万里之时,太阳悠悠地挂在天上,站在深埋过膝盖的草丛里,看红花随风摇曳,赏碧坡倾斜向上,瞧积雪闪闪发光。找一处草薄一点瓷实一点的地方,轻嗅着淡淡的花香,以天为被,地为床,睡他个天昏地暗。
这就是李娟笔下的阿勒泰,时而宁静,时而疯狂。可不论是哪一种姿态,都充满了诗情画意。这一切盛大的美丽,都是是生命的肆意怒放,是大自然的馈赠。
[if !supportLists]二、[endif]爱恨嗔痴,皆是浓郁情感的流露
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这样把一句话“散文如无具体约束,无真情实感,就会枝蔓无边。”可见,真情实感评判散文好坏的重要标尺之一。而《我的阿勒泰》,正是以生活为底料,以文字为食材,经过精心熬煮而成的情感盛宴。
她从乌鲁木齐回家,夜班车坏了又坏,停在了戈壁滩深处一家孤零零的小饭馆门口时,和胖胖的老板随意地交谈,小饭馆老板的亲切,屋子里弥漫的烟火气,让那时“我远在回家的路上,却已经感觉到家才有的温暖。”
家里有谁?有顶梁柱的妈妈和颤巍巍的外婆。外婆拄拐杖,笑眯眯地看着两只小耗子,她那暂时的欢乐,因这“暂时”而显得那样的悲伤。外婆总是一点不帮忙,还尽添乱,嘴巴刻薄,说话冲。外婆犯了错,总是喜欢藏着掖着,实在躲不过了,就吐吐舌头。是外婆带给她的安静,让她懂得生命是安静与孤独,是踏实和善良。她与外婆的点点滴滴,在文字的酝酿中逐步呈现,对外婆的思念之情缓缓流淌开来。
而她的妈妈呢?那是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女子。什么“小鸟牌香烟”、“抱窝鸡”、“喀拉蘑菇”······她聪明,善良,吃苦耐劳,以瘦弱的肩膀为母亲、女儿撑起了一片天空。
除了相濡以沫的家人,还有可爱的小伙伴,令人憎恨的讨厌鬼,互帮互助的邻居,盛大的弹唱会,鬼斧神工的大自然······
李娟浓郁的情感从浅薄的文字中喷薄而发,劈头盖脸而来,爱也好,恨也罢,追忆也好,遗憾也罢,都是她的情真意切。
[if !supportLists]三、[endif]在她的笔下,生活因热爱而闪亮
故乡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莫言是这样说的:“我觉得故乡,实际上就像一个人生来带着一块胎记一样,是无法剥离的。当然胎记现在也是可以处理的,但故乡这种心里的印记是永远难以消除的。”可以,对于李娟来说,故乡是陌生的,当外婆带着一世的记忆死去,她的“故乡”就变成了一处无凭无据的所在。而出生成长都在新疆的她,却也不能称新疆是她的故乡。因为,在这里,报不出上溯三代以上的祖先的名字。所以,哪怕在这里再生活一百年,仍不能说自己是个“新疆人”。不过,这不能减少她对这片陌生又熟悉土地的热爱。
她爱这边土地,所以面对疾风骤雨,也能苦中作乐。“屋漏偏逢连夜雨”之时,便靠一块又一块塑料布度过,把塑料袋用绳子记住,悬挂在帐篷里;直接用塑料布盖在被子上,甚至把脸都遮盖住,任他雨水倾泻,我自岿然不动。
她爱这片土地,所以面对戈壁风沙,也能不屈不挠。风声猎猎作响,沙土铺天盖地,摩托车汽油烧尽,那又如何?绝处总能逢生,在最荒芜的地方,也能遇到最温情的相助。
她爱这片土地,爱肆意奔腾的马,悠闲吃草的羊;爱没膝洁白的大雪,倾盆而下的大雨;爱连绵起伏的高山,爱清澈见底的水流;爱传统的风俗盛世,爱陌生人之间的守望相助·····
在这里,“活着”是最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在活着之外,其他的事情大多是可笑的。正是因为热爱,让可笑变得可爱,让颠沛流离变得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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