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王小波先生的作品,他在书中谈到了五八年的大发明和赛诗会。原文是这么阐述的“它不像我小时候想象的那样浪漫——比方说,当时的发明是有指标的,我们这所大学里每月必须提出三千项发明,做出三万首诗来。指标这种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假如有上级下达指标令我每周和老婆做爱三次的话,我就会把自己阉掉。”读到这里,颇有感触。
我觉得人的性格大抵分为三类,一类是顺从型,一类是不顺但从型,一类是不顺不从型。当然不用纠结自己是哪一种人,因为分类在某种意义上不也是一种指标的划分么。如果你在纠结自己是哪一类人,我觉得你不够浪漫。譬如我会对自己说我偶尔是不顺但从型,偶尔是不顺不从型。
我初中高中就读于私立学校,私立学校里面总有各种各样的规定让人费解,比如说男生的头发拉竖直了再往下压实不允许碰到眉毛。有些男生一直寸头对此项规定毫无感觉,有些男生爱养长头发对此项规定恨之入骨,很明显我是个爱养长头发的人。对于这项事情我一开始是不顺不从,学校一旦派人检查头发我就找女孩子借发夹把头发夹起来。现在想想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发夹的别扭更让检查人觉得你有问题,人一旦形成刻板印象便很难在段时间内改变,哪怕头发刚刚符合规定人家也会觉得超过眉毛一到二毫米了,不符合要求。事后便会被班主任强行剪短刘海,一次我班主任为了让我长记性便把前面的刘海全部剪完,摇身一变从正面看我和封建时代的清朝人别无二致。再后来我也只能不顺但从了,没办法毕竟这是私立学校与被开除没书读相比不养长头发那也算不得大事了。
读研第一次开组会,我导师强调每个人必须针对别的同学的汇报提出一个问题。本来开组会汇报自己的内容,偶尔有个同门对自己汇报很感兴趣提出问题并与之探讨是个很融洽的事情。但这种强制要求真让人哭笑不得,一来浪费了大家很多的时间,毕竟一个课题组十七个人。二来耗费了提问者很多精力,毕竟这么多人有时自己想得问题被前面同学提问了只能再绞尽脑汁想一个。再者被提问者也很无奈,毕竟汇报完后还要面对有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对于此我是真的提不起半点兴趣,当第一个同学汇报完后就只有我没有提问,我便说自己没有问题,我导师便说那下个同学你提问两个问题。……
前段时间,一位代课老师请国外的教授过来宣讲。老一辈中国人嘛好面子,肯定是希望去旁听的学生越多越好,所以他说大家过来听讲座签到算平时分,没来的人扣平时分。你好声好气跟大家说,我可以给你个面子去听讲座,非得跟平时分挂钩。切,谁缺你那点儿平时分,谁爱去谁去。
有些指标不顺不从是没法善终的,有些指标不顺不从无伤大雅,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乐意行之,并借此感受自己的天性,在这其中觉得我切真切实的存在着,觉得自己活得颇有“浪漫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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