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前河情思

作者: 昇夫 | 来源:发表于2019-07-08 07:25 被阅读10次

    上午八九点钟,见朋友圈一老同学发了几张家乡的照片,并附言:谁不说咱家乡好!虽是几张普通的照片,我却似乎看到了老同学满心喜悦平静幸福的模样。竟一时引起我对家乡的一片情思。

    衙前河情思

    我的同学都很可爱呢,我常常想起他们。我说,我依然有着纯粹的情怀,你们信不信呢?一定有信的吧。只是我,现在拖了同学们后腿,实为抱歉啊!人到中年的我们,有些东西已经看淡,而有些东西在心底愈发珍重,想必其中就有纯真的友情,过往的岁月吧。

    今年暮春时节,在家呆了一个月。有一天,在河堤走廊碰巧碰到一位同学。她和她的一位朋友牵着一条白毛宠物狗散步,我们点头致过。我还想得起当时她脸上的笑容,让我看见了那一份久违。笑容牵起她眼角的鱼尾纹,那时那刻,我也感到曾经的年轻容颜也在悄悄地走远。

    我又想到阿保同学,我们仍一如既往,一见如故,内心感到甚是欣慰。

    这一个月里,近爬了飞旗寨,去了毛尖山水电站,远到了邻县市的太湖、桐城。在飞旗寨顶上俯瞰县城,寻见山上留下的遗迹;在青山绿水清幽之处,回味原始的童年;看花亭湖渡口来来往往的过客,湖里有新鲜环保的小鱼;还有六尺巷谦让故事传颂的长音,仿佛在时空回响。这些都是难忘的啊。

    我时常爬上竹篙尖公园,在山顶绿荫树下,一坐小半天。那时春天伸手可及,草叶鲜绿得发亮。鸟儿在身边啁啾,在枝叶间轻盈的跳来跳去。有一次,不知从那里飞过来一只鸽子,它有着灰褐色光滑的羽毛,在草坡上优雅地踱来踱去,胜似闲庭信步。有时就呆在那里,或感时写点文字。

    不然到河边走廊走走。傍晚有许许多多的人来这里散步,望着来来去去的身影,我想在多年前,县城还没有这样的景象吧。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我没有带伞,沿着河廊底下走。这里原是农贸市场,早先时爷爷曾在这里有过一个小小的商铺。如今规划迁走后,剩出空旷的廊道。一边走,一边望着浅浅的河水,偶尔见一只白鹭飞起,在河道上方低徊飞翔。

    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曲调,绵长悠扬。原来有几位戏迷在廊道一角练唱黄梅戏。伴着二胡的琴音,声声情柔,字字意长。我很喜欢听家乡的黄梅戏。在外面若与人聊天,只要说到了家乡,我总不忘适时向对方宣扬一下:我们安徽除了有黄山,还有黄梅戏。

    又一个傍晚,夕阳斜照,浅浅的衙前河水镀上了一层金色,缓缓地向东流去。汇流到下游的水库,美名曰天堂湖中。其时有一位垂钓者坐在浅水岸边,擎着一杆,横亘着一条黑色的直线,他面西而坐,留给我一个岁月的背影,像是一幅有声的画。

    那时候春天还在。衙前河滨盛开着粉嫩的樱花,一朵朵一簇簇,欢欣含笑。南园桥头柳絮轻扬,随风飘飞,带着它的春愁,和着它的依恋。紧接着琼花开了,一大团一大团,洁白如米糖,像是赶赴一场邀约,唯恐错失了这个春季。不仅如此,就连不是这个时节开的桂花也跟着开了几朵。在河岸边,店铺前,桥栏上,各种小花都来凑热闹。这是一个新的繁华到来而又寂寞的春天。

    在家的那些日子,有一两回和妈妈去山间采茶。春天的山林热闹极了。鲜红的杜鹃,像一群涂了胭脂的艳丽热情的女子,带着丛林中兰花的幽香,山鸟也在歌唱。林间有斑驳的阳光,也有凉爽的山风。我也常常坐于窗前,看夕阳在左边的西山坠落。晚霞乱染,鸟儿归巢,一切渐渐归于沉静的暮色,看路口做工上班归家的乡人,不时的一两声狗叫,迎来乡村宁静的夜晚。

    在家不远,有穿城而过的高速,高速路华丽而雄健,只见它在峰谷间向远方伸延,宛若一条巨龙腾跃于云间。那是通往繁华的入口,也是失去宁静的方向。

    许许多多的人从这里出去,在某一个清晨或黄昏,远远地,又从这里回来。回到家乡的怀抱,走进温暖的家门。

    然而,我似乎不得不要再次离开。把家乡丢在身后。有一时刻,在家乡与我之间,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把谁抛丢。而我知道,自从离开之时,我就成了漂泊的异乡人。

    回望衙前河,一片模糊。我也知道它依然在身后静静的流淌,不改她的模样。我愿意这样去想:她是在等我回来,就像妈妈对儿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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