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门棠
我压低枪口站到一旁,新哥退后一步。这个时候还没有人会朝我俩开枪,我在这场对话中起到的作用已经很小了。
“没有,从来没有过,她令我感到很欣慰……”
“放屁。多么虚伪和狡诈的东西,还在欺骗我和阿珍。你清洗同行的时候,是阿珍跑来给我通风报信,我才逃过那次爆炸。开始我还不够明白,后来才知道,你抢走阿珍只为了在我心里种下心魔,让我离经叛道,生出祸端,为你所乘。
“你果然赢了,把我逼上了绝路,也让阿珍看清了你的目的。你开始忽视她,甚至羞辱她,她只好离开你,但也不想再见我,她把自己隐藏起来,隐藏一颗流血的心。”才哥朝前迈了一步,举着的枪口很坚定,他似乎不害怕唐开枪,他孤身来到这里早有打算,他接着说。
“虽然没有一个人得到她,却是你让我失去她的。我有时甚至在想,我终其一生,不管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都只是为一件事买单,为阿珍买单。然后在剩下的日子里,等着上天给你开出天价罚单。你说是不是?”
“还是那么自信,执拗,赌徒个性,身败名裂是迟早的事。”七叔还是站在唐的身后,用手梳了梳头发,暗金色的戒指发出一抹亮光。
才哥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一幅扑克牌,不是很厚,大概28张,老式玩法,正用没有握枪的手开始切牌,他说:“陪我玩一把,赌一条老命。”
“叶老头说了,不赌为赢。你大概没有学到你师傅真传,所以你注定要败。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永远不会输。就拿他们俩来说,你尽管在其中推波助澜,他们还是没有杀我,因为他们害怕。这是人格上的威慑,是猫和老鼠的差别。”
“哈哈,说得一点没错,你在胡扯这方面远远强过我。但我就喜欢赌,赌里有数理,有命,能用命数解释的东西还依靠别的干什么。你苦苦经营的丘比特公司还不是在今晚新老两派的斗争中土崩瓦解。没必要杀你,杀你一个老头子会中了心魔,我喜欢这位叫作白秋的年轻人,他比你明事理多了,所以他才没有杀你。”才哥望向我俩,呵呵地笑着。
我认真地看着才哥切牌的手法,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奇手法。我想起他的诗,说话的表情,怪异故事,还有他此刻的表情,我突然觉得他今晚会死。可能那是他早就做好的选择。
然而他突然开了枪,枪口在冒烟,唐的一只手臂应声垂了下来,手中的枪掉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我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拨热血流向地面。
“得找个人发牌,这样才公平。不能用你的人,也不能是我的人,所以我选择他。”才哥抬着枪口指着我,朝我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从来都不是敌人,你最好相信这一点。我只是推了你和七叔一把。”
“没有什么推不推的,结果都是一样,能向毛瑟下手的人照样能杀我,但很庆幸。如果有机会回望走过的路,大概以为自己会改变主意,但我不能。”我瞟了七叔一眼,径直走到才哥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牌,开始洗牌,“时候不早了。”
我将纸牌一张张撒向他们,我冷漠地听着扑克牌在空中发出的嗖嗖声响。才哥和七叔都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扑克牌纷纷扬扬地落向地面,撒向他们。五张牌发完,我退后一步,远远地望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