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无论年夜饭或亲友聚餐,都少不了一道美味——炒蒜苔。我小的时候,蒜苔是细菜,是凭票供应的,也就是逢年过节能吃上几顿。现在日子好过了,蒜苔已是寻常菜,但因为蒜苔又好看又好吃,宛如一个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美丽主妇,所以在过年的时候,很多人家依然会做上一盘青葱碧绿的炒蒜苔,纵然有满桌的山珍海味,她也依然风姿绰约、独领秀色。
蒜苔其实是大蒜长出的花苔,掐头去尾,取其长茎而食。中国本来是没有大蒜的,却有小蒜,也叫小根蒜,在大江南北,田野里有的是,我小时候儿在外边儿玩儿的时候也挖过小根蒜,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现在偶尔也吃,却是在农贸市场买的,用来蘸酱。我们现在做菜时常用的调料,葱姜蒜,葱和姜原产地都在中国,而大蒜的原产地却在西亚,是2000多年前,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丝绸之路的时候,从西域引进的,因此大蒜也叫胡蒜。
胡萝卜也是张骞从西域引进的,我们在做肉片炒蒜苔的时候,往往加几片胡萝卜,既好看又增加了营养。顺便说一句,我小的时候,沈阳人往往把胡萝卜读成红萝贝,这是沈阳土话,外地人听不懂的,现在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依然把胡萝卜叫红萝贝,但年轻人已经不这样说了。
炒蒜苔时,用不用先用热水焯一下?为这事,我在闲聊时特意请教几位厨艺好的朋友,但怎么说的都有。忽然想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去尝一尝。于是我干脆试了一下,一份用水焯的,一份不焯的,同时做的,同时吃。一边儿听着陕北民歌儿”掐蒜苔“,一边吃着蒜苔。
经过左一口右一口,比较着吃。终于得出三点结论:笫一,焯不焯水要看个人的喜好。焯水的调味入味要容易一些,不焯水的不仅好看,而且保持了大蒜的芳香。第二,蒜苔做主料的时候最好焯一下,便于吸纳各种调料,特别是炒肉的味道。蒜苔做辅料的时候,最好别焯,本来要的就是你那个味道或你那个色彩,不然要你干什么?这跟leader要格局大一点,能容人容事,而subordinate则要发挥自己独特的不可取代的作用,是一个道理。第三,问题的实质不在于是不是用水焯一下。具体要看怎么吃,给谁吃。弄清楚了who,what.where,才能决定how,总之,一切要以具体的实际情况为转移。
其实蒜苔的做法是多种多样的。我今晚做了一碗蛋炒饭,就是用蒜苔做的配料。主料是鸡蛋和昨晚剩下的一碗米饭,配料就是葱花、胡萝卜和蒜苔,蒜苔不是切的段儿,而是切的小粒儿。这样一碗蛋炒饭,葱香蒜香油香鸡蛋香都有了,老好吃了。
讲到这里,我顺便说一嘴,张骞也是很爱吃蛋炒饭的。蛋炒饭的做法也是他从西域带回来的。当然,张骞出使西域,不仅带回来了大蒜和胡萝卜的种子以及蛋炒饭的做法 ,他也传播了大汉的声威和中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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