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小官员之死》

   

重读《小官员之死》

  一个偶然的时间，重读了契诃夫的《小官员之死》。想想以前读过后，更多的是对那小官员充满了嘲讽及鄙夷。现在，想得更多的是人物背后的东西。

十九世纪未期在沙皇统治下的俄国是最黑暗最恐怖的时期，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下，达官贵人的生活是纸醉金迷，飞扬跋扈；而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却是惶恐不安，朝不保夕。极端的制度当然造成极端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对于小人物来说就是：你可能连只蚂蚁都不如。

假如时光穿梭，让我置身于小说主人公屈尔维亚科夫的情境，我不敢想我会活得比他更有尊严。因此，现在我更多的不是嘲笑他。他的懦弱与卑贱并不是天生的，谁生下来就注定是懦弱与卑贱的？变态的社会制度往往会造就变态扭曲的心理，生存于这种畸形的社会当中，蝇营狗苟的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大师以笔作刀，砍向的不是可怜的小人物。对于屈尔维亚科夫，契诃夫应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相信，大师倾注得更多的是：悲悯与同情。——但显然，这不是他的目的。他是要通过屈尔维亚科夫可笑而悲惨的遭遇，去揭露和控诉那个黑暗而变态的社会制度，去揭开那个溃烂恶臭的伤口让世人看看。——而这，才是一个作家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和深厚的人文关怀。这也正是契诃夫的伟大之处。

有时候我想，我所处的时代当然是屈尔维亚科夫那个时代无法比拟的。但从社会等级来看，我们其实都是小人物。而且，让我恐慌的是，我甚至有点怀疑屈尔维亚科夫式的懦弱与卑贱曾经光顾我的灵魂。后来，我作如下设想：假如现在我打喷嚏不小心喷了我们领导一脸涶沫，还没等我道歉领导毫不客气地臭骂我一顿后还大吼一声：滚出去！我会像屈尔维亚科夫那样，被吓得胆裂而死吗？——呵呵，不可能。按我的性格，我会说：操你M！如果还有后续，那场面应该很难看了。嗯，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