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马路边，一家新疆人的烤羊店门前总是拴着一只羊。烤羊店所在的位置刚好位于十字路口的马路边上，每次经过这里，如果遇见红灯，我得停下来等绿灯。回过头来正好看见烤羊店门前的羊。发现每天的羊都不一样，唯一相似的是羊身上散发出的羊膻味和它发出的“咩咩”的叫唤。

        某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停车等绿灯，羊发出的声音传到我耳边，在这闹市中听见羊叫，总会勾起许多人的好奇感。我寻声望去，烤羊店里播放着带有新疆韵味的音乐，一缕缕考羊肉的味道飘过来，几个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皙的新疆人在店里忙活着。门前的一颗小树上拴着一只羊，羊身上的羊毛呈灰色，两只眼睛里迸发出绝望、惊恐与无助的光，眼角有泪珠滑落。它偶尔向某个方向踱几部，又停下来，若有所思的望着一个方向，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我不懂它的语言，也不懂羊的习性，它那小小的脑袋里思索着什么？在某个瞬间我想解救这只羊，买下它，放了它。很快这种想法又被我否定了，今天买了这只羊，明天这里仍然会站着一只羊。我想起小时候我所住的房子是知识青年住过的木楼，房子的旁边是一个羊圈，那里养着一大群着羊，我时常去看这些羊。母羊下崽了，小羊羔特别可爱，躺在在母羊的身边，小羊清澈的眼眸中透者幸福安乐的光亮。小羊出圈吃草，我抱起一只入怀，柔软的羊毛，软软的身体，小小的羊角，无不让人怜爱。这些羊对我一点也不抗拒。记得有一年春节将至，村里开始杀羊了，我偷偷的抱起一只小羊躲进屋里，小羊蜷缩在我的怀里，异常安静。后来这只羊还是被那些大人们带走了。

      一个下午再次经过烤羊店，羊店的门口围着一群人，那天的羊是躺着的，没有“咩咩”叫，羊的脖子上被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这个切口里涌出，羊还在挣扎，眼里的光从绝望到迷离，弥留之际的目光宣告着又一个生命结束了。我感觉到心悸，眼睛渐渐模糊。我是在为这只羊的死亡感到伤心，而且悲痛不已，这群杀羊的人，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意。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需要经过烤羊店，看见店门口的羊，在那带着异域节奏的新疆乐曲中寻找到羊的微弱的叫声，我仅仅是听听，再也不敢直视羊的眼睛。每到夜幕降临，这里灯火通明，异域风的音乐在空中有节奏的回旋，弥散出烤肉的味道，一种独具特色的新疆风味吸引着路人。在听觉与味觉的冲击下，很多人走进了烤羊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