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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爷爷

家庭•爷爷

作者: 素人张 | 来源:发表于2022-05-16 19:52 被阅读0次

          苦难的生命里也曾雪上加霜,每当冬日来临,那一抹暖阳便一直陪伴左右,直到来年春暖花开,循环往复,未曾间断。

    我出生在一个虫鸣鸟叫的季节,有人断言我撑不过第一场冬雪

          身边的人说我是个不幸的孩子,刚出生六个月,母亲就因为家穷抛弃了我,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家中只剩年迈的爷爷奶奶。村里人说他们不可能把我喂活。

          奶奶说她不这么认为,母亲离开后,奶奶抱着襁褓中的我四处找奶妈。

          每次推开人家的门说明来意后先鞠躬致谢,结果总是红了脸,奶奶说她一刻也没有打消过让我活下去的念头 。

          本村不行,奶奶就抱着我坐在爷爷的二八大杠上去外村,一顿奶两块钱,他们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奶奶每及和我谈起此时,总是感慨世事不饶人,好在人心不坏。

          可能因为年纪太小加上每日风吹日晒的原因,我经常大半夜发烧,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这常来的意外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村里人开始说我是爷爷奶奶上辈子的债主,今生降落于此是来讨债的,每当爷爷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总是停下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在人前争的面红耳赤。

            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们说:“你看着,这孩子绝对撑不过今年冬天。”

    爷爷说只要他在,就不会让我生命中的那场冬雪来临

          一岁时我发了一次高烧,烧到40度,在医院昏迷了三天,好在最后还是回来了。医生说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严重下降。

    爷爷和奶奶商量一番决定重新推起那辆二八大杠卖菜给我买奶粉。

          每天凌晨爷爷出发到菜市场接菜,到各个村子里吆喝着卖菜,日落黄昏后才带着一些剩下的零零碎碎的菜叶回家做饭。

          我偏偏是个不争气的主儿,发烧感冒成了常态,后来严重到脸色蜡黄上吐下泻,医院成了我第二个家,父亲不得已回到了我身边。家里的经济收入又少了一大半。

          奶奶说那段时间爷爷整晚坐在大门口抽烟,他害怕我这个小生命随时会离开他,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熬过了秋风落叶,第一场冬雪如约而至。我的病情逐渐好转,出院那天父亲开着新买的电动三轮车把我接回了家。奶奶说她坐在炕头看着我笑,试着喂我奶粉,我竟然张嘴吧唧了一口,她感觉到了希望。

          后来父亲开着三轮车接菜卖菜,爷爷在家种地,奶奶在家照看我,希望的曙光照进了生活,晚上回到家爷爷帮着父亲算账,询问奶奶我一天的情况,当他粗糙的手想要摸摸我脸蛋的时候,奶奶总是一把推开笑骂着让他去洗手吃饭。

    少不更事的日子里,感谢你们的担待

          因为从小失去母亲的原因,爷爷对我总是有求必应,大姑说爷爷感觉亏欠我的太多,要用后半生尽力去弥补。

          有时候坐下来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后悔之余心里满是感动。

          初中时小卖铺卖收音机,因为钱不够,我打电话给爷爷谎称自己生病了,那天大雪初融,我站在大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爷爷的到来,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开着一辆七扭八扭的三轮车缓缓驶来。

          爷爷到了我面前,我假装咳嗽不已。爷爷带着我去了附近医院,临走时给我塞了20元,我欣喜若狂。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爷爷把陪伴自己多年的二八大杠卖了。多年的老伙计离开了自己,他的心里应该很难受。那天回去以后,爷爷发烧感冒输液输了七天。

          大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后哭着骂了我很久。她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从不知感恩。

          后来我问爷爷知不知道那天我在装病,爷爷说不知道然后他笑了,我哭了。

          高中时因为谈恋爱被校长抓了现行,爷爷被叫到了学校。办公室里爷爷随声附和着班主任,老脸通红。

          当天下午,我被爷爷领回了家,一路上爷爷对于我早恋的事情只字未提,我坐在电动车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他这样的年纪不应该再承受这些啊!他应该坐在家里和三两老友打打扑克,谈天论地话说当年。

          我从未认真看过爷爷满头白发,那一刻,我感觉他不复当年,他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来的奥特曼了,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那些没来由的成长,是因为多年的宠让

          高三那年暑假开学第一天,奶奶脑出血住了院,班主任和我说完后,我一路狂奔打车赶往医院。

          医院走廊深处,爷爷蹲在墙角头深深的埋进腿里,听到我的叫声,爷爷扶着墙角缓缓站起来冲我挤出一点笑容,我很意外的没有哭。

          急救室的门开开合合,我们仿佛和奶奶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从早晨到晚上,爷爷和我聊着他和奶奶这五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爷爷说吵了大半辈子,如今遇到这种事竟然还是想骂奶奶只知道在地里没日没夜的干活,不知道好好休息。

          爷爷说入土之年遇到这种事很正常,他让我不要难过。我终于没能忍住放声嚎啕大哭。爷爷转过身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推着我出了医院。

          十五天的重症监护室里,奶奶小小的身子时刻牵动着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我试着去承担起一个孙子应该承担的责任,量体温、洗脸、喂饭、看药……病房里的人说奶奶有我这样的孙子真幸福,我不敢接话。其实我本该早就如此,还好一切不算太晚。

          参加工作后拿到第一份工资给家里人每人买了一份礼物,村里人说爷爷终于活出来了。儿子孝顺,孙子懂事。

          上班的日子里,我每隔两三天就和爷爷视频聊一会儿,同事说我真腻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时刻在恋家。其实我心里面最清楚,我需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需要我。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聊几句,对 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欣慰。

          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了,我会告诉我的另一半爷爷奶奶对我的爱,然后携手叩拜,以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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