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岩你认为我带着萝茜和我们一起旅行是件很残酷的事情吗?”毛妤语气低沉的问道,心不在焉地伸手抚摸萝茜的背脊,它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但我觉得将萝茜丢在家里会更残忍。”
“萝茜有没有惹过麻烦?”
“当然有过,”毛妤说。
“但是当你爱某样东西,你不会在乎麻烦。”
“是啊,我想也是。”
“你怎么知道?”毛妤问。“我以为你从没有爱过。”
“或许我错了。”
“哦?”
“我不知道,”苟岩说。
“也许我爱上了某个夜晚当我转过身去就会消失不见的人。”毛妤凝视着苟岩。
苟岩感到非常笨拙,不自在地耸耸肩:“也许。”
“我有点分不清你的存在,苟岩。”毛妤说。“有时我们像是属于同一个世界,有时我能感觉到我们不同一路。”
“我不介意阡陌交错的错觉。”苟岩说,“我满足于我能拥有的这些时光。”苟岩试图微笑。
如果有一场灾难让你感觉不到自己是否真实,我会一直告诉你,你所想起的都是真实的。
“自从你第一次出现你在我的门店里,我就想走近你,那种熟悉好像我们有着相同的过去。”
“那么现在你做的,是想了解我,还是了解你?”
“我害怕……我害怕如果我碰触到那个现实,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你相信了解真相是有风险吗?”
“我相信。”
“那么?”
“或许我明天会试试看,”毛妤说。
“我只是没有这么勇敢。”
毛妤微微一笑,带着一点忧伤的笑容。
“或许有一天你会厌倦淘气的萝茜。”
“永远不会!”
“但是如果它孜孜不倦的热衷于淘气呢?”
“那么我会逆来顺受这种热闹。”
“你除了莘蒂养过其他动物吗?”毛妤问。
“很多。”苟岩撒谎。
毛妤无法停止微笑。“真的?”
“真的。”
旅途的车在一个傍晚到达了终点,那是西安的一个湖边,是落日景色最好的地方。
湖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厮打声。
毛妤立刻低头寻找她的萝茜,但是萝茜在湖岸边上,同样被响动所吸引。
“是翠鸟”,苟岩说。
“它们为什么要打架?”
“或许是因为一条被冲上湖滩的死鱼。”苟岩回答说。“它们似乎不喜欢分享。”
毛妤笑了。
“它们让我想起了一个我认识的人。”她停了一下。
“一个我好像曾经认识的人。”她改口道。
“你想念他吗?还记得他的模样?”
“不。我好像有数以百计回忆,但能想起的屈指可数。我从来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足够久,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停顿了一下。
“我还不是很理解。
“湖边的打斗声越发激烈起来。”
“它们吓到我的猫了。”毛妤说。
“我去让它们安静下来,”苟岩说,然后朝着翠鸟们战斗的地方走去。
当苟岩到达湖边,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只稍微大点的翠鸟,嘴里叼着半条鱼,对苟岩怒目而视,毫无惧意。
另外一只较小的翠鸟,站在十步之外。身上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但是看起来它们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愿你们好自为之。”苟岩喃喃道。
苟岩转身从湖边走回。萝茜跟在他的身后,但是毛妤不在了。
苟岩估计她去买另一杯可乐去了,或许是借用一下洗手间。
毛妤不在冷饮店里。
她也不在洗手间里。
最终苟岩回到一起坐过的石椅上等待。
几分钟后萝茜跳上苟岩的膝盖。
苟岩懒懒地抚摸着萝茜。
苟岩才意识到:你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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