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公鸡,在同伴相继牺牲后,它成了鸡圈中的最后一只雄鸡,俨然是称霸一方的诸候,几只母鸡全部臣伏在它脚下,被它百般蹂躏,背部都被它折腾的不忍直视,露出红黄相间的皮肤。
相比于人类,作为一只鸡应该是幸福的吧?!从小被百般呵护着,怕它被风吹被雨淋怕它冻着饿着,它们不需要太过努力,自然会有充裕的水和食物,它们不需要知道这是从哪里来,只管享用好了。
人类真的很喜欢它们,它们一次次地长大,总会引起主人欣喜的活题,直到羽翼丰满。
羽翼丰满不算,偶尔“起飞”逃出鸡圈,主人也不会太过生气,总是想方设法把它们捉拿归案,重新赶入鸡圈。这些鸡太单纯了,不知江湖险恶,外面有的是觑觎它们的黄鼠狼野猫等猎手,主人为它们搭建窝棚,保它们平安不受到侵害。
这大概就是书本上的大爱吧?可惜的是它们任性嚣张也好快乐调皮也罢,终究只猜到了故事的前半部分。
我也相信着人间有大爱,也想让一只鸡的故事到此为止,在有限的空间里快活地玩耍。只是故事不受思想控制,它总是会循着某种规律渐渐地走向另一个方向。
母鸡生蛋,做着繁洐的努力,主人却心安理得地拮取它们的果实,每天到鸡窝里捡蛋,永远地不厌其烦。
而这最后一只公鸡,它不会生蛋,它只会吃粮食,当它长到一定程度,再喂它也长不出肉来,等待它的就是架在脖子上锋利的菜刀,用盆接它流出的血。
它的血流干,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兀自挣扎了三五来距离,终于没能站起来,最后颈部的羽毛爆炸般竖起,用力地蹬直了两只鸡脚。
慈孝竹冷冷地看着这出杀戳,用自己的影子轻轻安抚公鸡迷惘的痛楚。这是人类的狂欢,鸡肉鲜美,煮成汤,满足口腹之欲。
美味端上桌时,主人的眼里放出光来,用最舒服的仪式,倒上了一杯酒,这是对一只公鸡的祭奠,是对宠爱了大半年的一只鸡最后的交代。
我们多半不会怀念一只公鸡,因为来年,我们又会重新起航,逮几只小鸡,悉心喂养,嘘寒问暖,不让它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就是人类的爱,这就是人类的大爱,我是说,如果一只鸡只猜对了故事上半段时,世界是多么美好。
主人帮一只公鸡脱掉了华丽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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