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土”

2022年12月的某一天，单位发年终奖。

会计双手递过来一个信封，鞠个躬。我站起来，双手接过，一边行礼，一边说：“谢谢”。

大家都这样。

装在信封里的是一张纸，纸上写着数据，各种税扣完打入自己银行存折的数据是多少呢？我自然关心，但是当时没看，把信封塞包里，心想等回家再看。后来我就忘了，今天整理自己每天上班带的两个包，发现了那个信封，这时已经进入2023年了。

你想知道那个数字？我当然不会说，个人隐私嘛，职场潜规则就是不问不说。

多？不多；少？不少。跟谁比？跟谁也不比。

没法比。我们整个系统就是大锅饭，我属中途採用，工龄短，我的好几下属他们的年收入比我高得多。

我这个人，当时给自己起“金箱子”的名字，很明了：弄个箱子盛钱。我说，我爱金钱，又视金钱如粪土，你信吗？应该信。日本中产阶级多，社会福利算是比较温情的，安心过好现在的日子，应了那句歌词：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不瞒你说，我这“箱子”，徒有虚名，到现在还是空的，不过，我喜欢，起这么吉祥的名字是我这几年做的最满意的一件事。

我问元旦从京都回来的女儿：上次给你的生活费应该还剩着，你又在打工，是不是不需要了？

女儿回：2月和3月大学放假，除了打工，我呆在公寓里的日子会多起来，相反需要生活费。

我说：这么快，4月你就大二了。

年轻人的生活，我不过多地问，我只有相信她。她也知道亲妈的我是不会让她挨饿受冻的。

所以，这就是平淡的生活，有着不多的钱，大抵算计着花，倒也心安理得。她又问我，要不要下个月去京都玩几天？我说好啊，日子你定吧，到时候我请有薪假。

她于是摆弄手机，进入全日空航空公司的app，查找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