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深夜,突然收到一个朋友的微信:
“你是个很温暖的人。”
我当时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过去,其实你也是个很温暖的人。大一的时候,你还帮过我呢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想起了2018年10月1日。
是个糟糕的早晨,烟雨蒙蒙的,对于我来说,每一个看不见日出的早晨都是糟糕的,只有看见阳光我才会觉得新的一天才开始,才会眉开眼笑,真的,我就是这么执拗的人。
我从省会到我们的小县城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高铁,确切的说,我是站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节假日,高铁票真的是一票难求,到了县城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回镇上的最后一班车,200多公里的盘山公路,大巴每天只能跑两趟,最后,我为了省钱没有住宾馆,而是和朋友在值班室里挤了一晚,可我一夜无眠,我知道爷爷时日无多,所以每晚到了深夜才能勉强睡着,有时甚至几度怀疑自己抑郁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包好了所有的物品,因为赶上节假日,大巴票也售完了,只要有车的,我逮人就问:“有没有去平房镇的,有没有?”
“你去吗?”
“你呢?车费不是问题。”
我一个个的询问,我不敢想象当时的自己有多狼狈,大包小包挎在肩上,披头散发,黑眼圈浓重得堪比烟熏妆,他们大抵把我当成疯姑娘了吧!他们不是摇头拒绝就是默不作声。
“唉,姑娘你也是平房镇的吗?”有个尖尖细细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是我熟悉的口音,只有平房镇的人才会将每一个字音咬得左右婉转,我裂开嘴对她笑,她也回笑我,她说:“姑娘,我顺路,我可以捎你一段。”我爽快的同意了她的提议,我不是没有犹豫,只是我对她的信任来自于平房镇独特的口音以及她温和的笑意。
在车里,因为对彼此的陌生我们并没有多少交谈,在偶有几次的交谈中我得知坐在我旁边那个低头一直玩手机,戴着棒球帽的男孩是她的儿子,目前读高三,每个节假日都会开着车来接儿子回家,得知她们家住栎社江边的堤岸上,家里是做生意的,当她问我家住哪里时,我说:“我家住在板桥那边,离镇上的街市有一段路。”
过后她又问我:“在哪里读书,读几年级了?”
我回答她说:“今年刚上大二,在财大。”
她夸我厉害,从中央后视镜里看着低头玩手机的男孩说:“小崽子,像姐姐学习听见没有。”
男孩继续低头玩手机,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我看着窗外划过的一棵棵松树,一座座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和山间绵薄的雾气,偶有三两声鸡鸭的鸣叫,不觉有一种净化心灵之感,我缓缓地摇低车窗,想贪婪地呼吸几口夹杂饭菜馨香的空气,雨丝丝透过车窗被风一丝丝地吹到了脸上,凉凉的,“别被风吹感冒了。”那位老乡司机好心地提醒着我,我会心地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乖乖地关上了车窗。
车窗内暖洋洋的,一夜无眠的疲惫让我昏昏欲睡,这一觉睡得极深极沉,到了岔路口,司机师傅唤了好几声,提醒我下车,我不好意思地道歉说:“不好意思,把你时间都给耽误了。”
她摇着手说:“没事没事。”
岔路口旁边是一家卖洋麦粑粑的小店,她从包里拿出揉得皱皱巴巴的十元钱,使唤男孩去买粑粑,男孩下车后,我问她车费的事,给她塞钱,她笑着将我塞进她包里的一百元又塞还给我,她说:“我只是顺路稍了你一段,不用给钱。”
最后塞来塞去,我没有更多的心绪去思考更多的问题,也不与她真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把钱塞进了她挂在驾驶位上的外套口袋里。
临走前,她叫住了我,将装着粑粑的塑料口袋递给了我,她说:“这家的粑粑很香的,你尝尝。”
也不等我道谢,车就开走了。
我打开塑料袋,冒着热气的粑粑旁边是一张几乎快被揉破的一百元。
我看着天空,云散开了,西方有一句谚语“每一朵乌云都镶着银边。”你看,真的让人豁然开朗。
其实,并不是我温暖,而是承蒙时光眷顾,让我遇见了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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