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终日奔波忙碌,但最牵挂的地方,一定是娘在的地方。娘在家就在。娘就是家,有娘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下午6点钟,英子妈来到楼下等待着女儿英子的到来。
英子的女儿考上大学走了,家里只剩下英子和她老公,她老公跑运输,几天不回一趟家,英子就被英子妈叫回家吃饭。
英子结过一次婚,婚后四年,老公有了外遇,两人离了婚,英子带着3岁的女儿回到了娘家。
后来英子又结婚了。英子妈就不断去英子家帮忙。买菜、做饭、送孩子上学。其实英子家就三口人,平常男人跑运输不在家,孩子上小学二年级了,中午吃小餐桌。
英子平时也不算太忙。但英子妈不放心,怕英子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时间长了身体出现问题,就过来陪英子。
有诗云:孩提时,母亲是一叶舟,孩儿望着船边五彩的鱼,总也不敢离你左右;年少时母亲是一棵树,孩儿像一只雏鹰,躲在密叶里,两眼望着蓝天;长大后,母亲,成了放鹰人,孩儿飞呀飞,却永远飞不出母亲的心田。
我回家看父亲时,英子妈正站在楼外等英子回来。
冬天楼门外溜溜的北风吹过,英子妈缩了缩脖子,棉衣罩在她瘦小的身上,显得很肥大。前几年英子爸得了脑梗,英子妈边侍候老伴边等英子回家吃饭。
《老舍在我的母亲》里说: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我结婚时,若一个星期不回家,母亲就要到我住的地方去看我。哪时,城区还没有公交车,母亲不舍得打的,就走一个多小时的路。我怕母亲走的太累,叫她以后别来了。母亲总是笑笑说,没事,没事,来看看你,也可以锻练一下身体呀。
回家看母亲时,母亲总做很多好吃的。我笑着说:妈,我又不是外人,经常回来,不用这样忙活。母亲笑着说,不忙活,不忙活,炒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走时,母亲总要送我很长一段路。虽然嘴上说让母亲回去,别送了,但心里还是不舍母亲的离去。
有一次,母亲送我,走出不远时说:梅,你先走吧,我今天腿疼的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我看着你过马路,路上要注意安全。我知道母亲得了关节炎,天一冷,腿就疼。
我摆手让母亲回去,母亲没动,站在哪里看我走过红绿灯,走过站牌,走出很远很远。
龙应台曾说: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如果当初能早些理解这些话,我将不会一次一次的在母亲的视线中远行。
如今母亲去世十多年了。想着母亲在患病中忍受的巨大病痛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撕咬着我的心。
后期的母亲被癌病折磨的骨瘦如柴,已脱了形,咽不下任何东西,连水也要吐出来。躺的时间久了,背上咯破了皮,流着血水经常渗湿衣服,疼的母亲不住的小声呻吟。
父亲看着难受不已,哽咽的对母亲说,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大声叫两声吧。母亲摇摇头说,不,孩子们已经够伤心的了,我要是再叫,孩子们听到后会更伤心。
母亲,我怎么形容心痛呢,滞吸的心痛让我好多次都想从楼顶跳下,让心痛不在继续。
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黑暗中,我已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迷茫中我四处寻觅,寻找母亲是否还站在路边看我过马路,过红绿灯,嘱咐我注意安全。
如若可以,我希望用自己在世的岁月,换取时光的倒流。我,仍是那个无忧无虑懵懵懂懂的孩童,母亲,仍是那个极力呵护我的老人。
只是,我又是多么清醒地知道,所有的一切,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梦想,将无法实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知道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世间,有一种痛,叫此生离别,痛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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