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

我怔住了。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是的。是你。

我仿佛听见你微笑着说：“宝宝”。

当然你没有。你静静地伫立在那，看着我。

看得出你和我一样犹豫，正在思考是向前走还是向后走，还有要不要开口。

时间在心里流过了不知多久，可能有一个世纪吧。

你努力微笑，我也勉强牵起嘴角。

我听见我的声音：“好久不见。”心想，真是老套。

你用了不知是疑问还是陈述的语气，“你在这里。”

是的，我在这里。你走后，我还在这里。

“嗯，我还住在这。”

面对你的离开，我没有选择用离开的方式。

那间屋子充满了记忆，每个角落都回响着我们的欢笑与争吵。

每一天每一秒都是我的苦行。

我不躲避，我执着地煎熬地守候在原地。

你面露动容，嘴唇微张，“是在等我吗？”

这个问题问住我了。沉默了半晌，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

我没有料到，还会再遇见你。在等你吗？我不知道。只是不想舍弃那些时光，无论悲欢，都是我的过往。静静守候，等待所有彩色的记忆都落上尘埃，但仍会有些甜，有些痛。

当你又站在我眼前，那么近。可是你整个人都还是裹了尘土的灰色。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到你身边，帮你掸一掸？

你的脸熟悉又陌生。我记得你的每一个表情，但也看不懂你脸上岁月沉淀下的新的神情。

怎么一遇到你，就让我这么为难。我重新振作了起来，抛给你一个难题：“你还好吗？”

看到你的停顿无措，我竟有点开心，当然很短暂。因为你很快给了我一个公式化的回答：“还行。”

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和你继续这无脑的对话，于是冷静挂上了平常礼貌的微笑，“好就行，走了。”接着走过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