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陀螺在人类身上寄生
每个人都带上了伊的特性
有头有尾地满地旋转,旋转至死
我见过好多陀螺,比如妈妈,
我望着她在几十平米的天地旋转几十年
旋转到褪色,成为一只亲切的旧陀螺
一条,两条的棉仔线
皆化入她鬓边隐约的霜雪
而有一只陀螺尚在欢愉中旋转
主体画了只绿油油的水鸡图案
假装查某囝仔
陀螺尖渐渐旋破了棉被
棉絮怒放出一朵一朵怠惰的白花
然后是我陷进天堂的分店
体验有意识的小型死亡
我暂时还是只纯情无罪的陀螺
不过很快就要旋转到逼仄的所在去
一个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也无法挽救我的所在
充满骂也骂不出声的怨怼
充满写也无从写起的讽刺
与许许多多年轻的陀螺一起
往天顶看,无数的棉仔线踅啊踅
抽动着咱的身躯磨损着咱的彩色
我是木头做的陀螺,不能被棉线勒死
我决心要自己早早地旋进火焰里去死
但在死前,我得先去找台留声机
因为远古的情人在前世作为僧侣的经纶转了五万周
得以在今世托生成唱针,免受无尽回旋之苦
情人藉由黑胶的纹路唤我带着兄弟姐妹
来听伊沙沙地念歌
我在寻找的过程中进入梦里旋转
恍惚间仿佛传来带笑的吟哦
伊说,你唱我和
要教我一曲宝岛的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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