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我们家并没有起炉灶,我们两个各忙各的,也没时间做饭。都到职工食堂吃饭,一般都在一个饭桌吃,这个饭桌是长条桌,吃饭的也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其他老师和一些领导干部。我们光买五分钱一分的油渣炒萝卜丝。到了周末,我们两个才加一份排骨,两毛五一份。大部分都让我吃了。严格的说我们的家还不像个家。可是洪稳的肚子一天天见大,到了1974年底,孩子好像要急着出来,我们得做一系列的准备。因为是冬天,原来的北屋太冷,单位又给我们找了个向阳的房间,紧靠着灰四楼的南门,是在一层。张恩芳老师在这个房间里帮我垒了蜂窝煤炉子。有了炉子还得买蜂窝煤呀!我一个人用地排车拉600斤蜂窝煤。那时买蜂窝煤非常困难,需要半夜三更拿个马扎子去排队。天很冷,为了老婆孩子,再苦我也能受。我个子小又瘦弱,拉600斤煤,头差不多就要拱到地了。从南营拉到家一路上坡,很费劲。一路上不断有人帮我推车,都是默生人。有了炉灶,我又买了锅碗瓢盆,这样就可以自己做饭了。洪稳突然想吃豆腐,那年代豆腐很难买,因为那时候没有私人卖豆腐的,只有集体合作社卖豆腐。怀孕的爱妻想吃豆腐,无论如何我也的得千方百計地买到。于是我骑了个外文系送给我用的破自行车,用网兜套了个铁盆子,叮铃光咣当地到处找卖豆腐的。后来打听到槐荫区有一家卖豆腐的,找到了一看,好家伙!买豆腐的排那么长的队,这个队不仅长而且还宽,不仅宽而且还乱!大约九点钟,豆腐坊的门开了,长长的队伍全乱了,又重新排队,这次我挤到了前面。那时买豆腐凭豆票每人只能买一斤。我总算买到了豆腐,到了家一看豆腐全碎成沫了,可见豆腐的质量就不用说了。
1975年二月二十一日下午,洪稳感觉好像要生了。我抓紧找了个三轮车把洪稳送到了济南市中心医院。待产室里孕妇特别多,护士接生员特别忙,好多产妇急着生,我想:生孩子怎么也扎堆!这时待产室里有位女士破了养水,护士忙不过来,就问我能不能把她抱进产室,我二话没说,抱起来就把她送进产室放到产床上,放下后我还傻傻地站在那里,护士忙说:“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出去!”,急忙把我推了出来。刹那间待产室里的产妇差不多都进了产房。不一会,洪稳也破了养水了,两个护士急忙把她架进产室。我焦急的在产室外等着。二月二十二日凌晨,我们的第一个宝宝诞生了 ,男孩,体重七斤二两,母子平安。我赶紧跑回家熬了些小米稀饭煮了几个鸡蛋送去。孩子出生第三天,孩子的姥姥和小姨从日照来伺候月子,我又用三轮车把她们从火车站接来。洪稳在中心医院住了四天就出院了。出院的这天,我忙的几乎站不住了。她们本来是来帮忙的,可是她们坐了长时间的慢车,到家就都累倒了,在我们床上躺着四口人,就我一个人站着。我又伺候月子,又想伺候好客人,多亏我们的宿舍旁边住了好多外文系的教师,其中有张传真夫妇,张传传真老师的爱人过来帮忙,她也刚生了孩子。她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们没有任何经验,也没做任何理论上的准备,只能是手忙脚乱。我一个人忙的像个陀螺,被事赶的转个不停。我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觉。外文系的老师们赶紧跑过来,掐我的仁中把我掐醒了,他们分析原因主要是因为我太累,但也不至于休克。后来发现我的蜂窝煤炉子有问题,烟道堵了,关着门窗,屋里充满了一氧化碳。老师们赶紧把门窗打开,又帮我疏通了烟筒。怪不得除了小宝宝,其他三口都觉得难受!一氧化碳最轻飘浮在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站着,所以我中毒最厉害,昏倒了。这事越想越后怕,如果赶到夜里,我们这一家就都报销了!
面临这一系列的事,洪稳的情绪也不好,这样好几天奶水下不来,这就赶紧熬骨头汤,洪稳喝了几次就喝顶了,别说喝了,以后一闻到味就恶心。只能吃清淡的饭。亏了我们还订了一瓶牛奶。但怎样热牛奶,装奶瓶子,孩子一天喝几次,一次喝多少,我一点也不懂!多亏了张传真老师爱人的指导,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洪稳一直不下奶,后来找了个老中医给开了个方子,吃了好几付中药,好歹有奶了,但不够孩子吃,还得加牛奶。
由于孩子吃牛奶卫生注意的不够,导致孩子拉肚子。才四十多天,就抱着上医院打青霉素,孩子可受罪了!
宝宝三个月后,我们给他报了户口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辉,大号李元辉。我们的户口本上成了三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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