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东西写的很乱,说是要讲故事,其实这里面没有什么故事,更多像是碎碎念。这开头开的有点长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要表达的东西其实不是一个故事,全按照时间顺序写下来的话,根本成不了故事。那就把他当成一个记录吧,记录一个孩子的成长史。
看不见的大象(6)
自从开始记事后,过年的另一个最开心的环节就是压岁钱了。小何清明姑姑很多,还有一个叔叔,舅舅和姨也有不少,按说能拿不少压岁钱。从何清明的记忆来看,2000年前后农村还是很落后的,那时候五分钱的硬币还在流通,还能买两颗糖果。农村的一切都还很旧,看似还没有发展,所以大家看起来都是很穷,至少小何清明接触到的地方都和自己家里差不多,要不是跟着爹妈进过几次城里,小何清明肯定就以为世界就是自己家那口院子和墙外头的篱笆,还有家里分的那几亩地,然后对钱也不会有任何概念。所以过年上亲戚家串门,再加上孩子又小,都不会拿出多少压岁钱给何清明,大部分都是两块五块,十块的那是更大一点之后才给的。那年过年小何清明去小舅家串门,小妗子给了他十块钱,可把他高兴坏了!那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是他自己去的,因为姥姥家就和他一个村子。小孩子穿的衣服小,衣服兜也小,拳头都装不进去。小何清明蹦蹦跳跳的在河堤上玩耍,拔几根枯草,上两棵歪脖子树,回到家的时候手一掏衣服兜,心里像被电了一下:坏了!我的十块钱没了!要知道那时候五分钱就能买两颗水果糖,一毛钱就能买一袋有麦秸味儿的汽水,五毛钱就能买两根新疆人卖的羊肉串,十块钱,能买多少个手枪啊!
糖没了,汽水没了,手枪也没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下一个十块钱在哪里?小何清明感到整个世界都没了。
你看,贫穷不光是限制人的想象力,最重要的是它限制了人的眼界。
小何清明翻遍了身上也没有找出来,他不死心,又顺着河堤回去找了好几趟,自然是无功而返,向妈妈哭诉起来:“妈妈!我的十块钱啊!”
丢钱的事情何清明也做过不少,好在他知道钱的重要,他知道丢钱的那种痛苦,每次都保管的很小心,再加上他这样的土孩子身上能有几个钱,所以也没有过多么大的损失。
完全对钱有了概念,知道钱的来之不易以及钱的美好,是上学以后了。
冬天离去,春天的村庄恢复了生机,河堤上的树木开始吐绿,何清明所在的村庄四面无其他村子,全是大片大片的平原,上面种满了庄稼,春天便是清一色的麦苗,要不是有树木挡着,一眼都望不到边。何清明家有三块地,家东家南家北三块,互相离得很远,得有好几里地呢。何清明最喜欢跟爸妈去家南的地里,因为地在河堤下面,还挨着河,河里有很多芦苇,他们那儿叫做苇子。地里的活不紧张的时候他爹经常用苇子给他编枪玩,他爹会编盒子手枪,还有大的冲锋枪,编的有模有样,可好看了,小何清明挎在怀里biubiubiu地玩,可神气呢!可惜过不了多久苇子就因为脱离了根系而缺少水分而枯黄了,变得干巴巴的,没有翠绿的时候那么好看了。
春天的河堤上,垂柳是最招摇的,小孩子们都喜欢扯下一段来系成一个圈做成皇冠戴在头上,感觉很新鲜,这些游戏都是跟大孩子们学来的,大孩子们又是跟更大的孩子学来的。
(这一段不知道怎么回事,字体明显变大了,不知道简书怎么调)
何清明家正西,在河堤的偏西侧,有一棵很粗的椿树,不知道多少年了,春天的时候爷爷经常带着小何清明去那颗树下去找一个黑白色硬壳的小虫子,叫做“春咕咕”(音),有大的有小的,跟黄豆似的那么大。小的一般会爬到树干上,大的就在树底下。拿在手里他们的小爪子就会蜷起来装死,这东西不同于另一种一碰也会缩成一个球的“草鞋底”,就是学名叫草履虫的那个虫子,草鞋底是红色的,爪子还那么多,一点也不好看,小孩子不喜欢。”春咕咕”是黑白相间的颜色,不恰当的比喻就跟大熊猫的颜色似的,多可爱啊!能不招人喜欢吗。
每次抓到的时候,爷爷都会对小何清明说:“你看看这个小点点的,那个大的是他妈妈。”小何清明就记住了,哦,小的要叫大的妈妈。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小何清明的知识启蒙,全是爷爷的功劳。
上学之前的小何清明几乎没有多少玩伴,关于学校的一些“传闻”都是偶尔在一块儿扯闲篇的时候邻居家的大孩子七嘴八舌添油加醋跟他描述的,其中一个孩子告诉他:“我给你说哦,咱庄上的学校里头的老师,都多凶不!”另外的孩子说:“对!尤其是那个语文老师,俺那个语文老师可狠了,还经常喝酒。”
“哎哟你不知道俺数学老师,俺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呲牙狗,骂人多狠呗!”
“对对对俺数学老师也有外号叫“疙瘩梨”,揍人可使劲儿了!”
小何清明毕竟没读过书,只吃过大梨,不知道“疙瘩梨”是什么梨,便问:“哎,啥是疙瘩梨啊?”问出口他就后悔了,回话的那孩子拳头紧紧攥起来,照着何清明的头给了一个爆栗:“就是这样。”这孩子虽然比何清明上学早,但也还是孩子,下手没轻重,要是搁往常,何清明早就哭了,但是今天他们讲的学校里的“恐怖”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俺语文老师嗓门很大,经常拿着扫帚疙瘩揍人!”
“哎呀我的个娘来,俺老师也是,从大扫帚上薅下来的细竹竿,打人可疼了!”
小何清明七岁才开始上学,五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去育红班的时候,他死活不去上。原因就是那些大孩子的描述,何清明特别害怕“疙瘩梨”和“呲牙狗”,特别害怕挨打,但是他不敢和爸妈说,也怕他爹打他,到了班里只是不说话,一个劲儿流着眼泪就往外跑。他心里对上学没什么概念,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都去上,自己也要去,那么能不能不上学呢?他心里想过很多次。
小孩子虽然皮,但也是相对的,比如小何清明和其他的小孩子相比就相对于“软弱”,特别爱哭,遇到害怕的事哭,不舒服了哭,受欺负了哭,生气了哭,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小何清明还有个吓人的绝技就是“大憋气”,这是爆炸到了极点才会出现的招数,这个点其实很难触发,很多时候要归功于大人。比如大人逗他玩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邪脾气上来生气了,他越生气大人就越逗他,越生气大人越开心,这他就更气不过了,小孩子又没有啥办法,再说了,他能拿大人有什么办法呢?气的他哟,一口气吸上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可能气的太厉害了,那口气绕着身体转了个大圈,得过半分钟气儿才出来,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哇哇大哭。这个时候大人还在笑:“你看看这孩子怎么那么差劲,还气的那么狠。”这时候的感觉很不舒服,想吸气也吸不动,想呼气也呼不出来,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却还能听的见大人们的讲话,这时候更气了,所以气息上来之后,只有哭,才能发泄那些所受的气,不管是有来由的气还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气,好像憋了半个世纪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哭完了大人哄哄也就没事了,他大爷还是他大爷,所有的事情没有任何变化,小何清明的内心却有了一丝丝的异样。
这样外人对他的印象,除了甲鱼头,还有个词就是“意外头(这个词也是根据读音编出来的,可用的词有“别愣头”)。
母亲想着反正孩子还小,那就晚一年再去吧。不去上学是一回事,小何清明其实是一直在学习的。他的爷爷有文化,写字很漂亮,在小何清明上学前,爷爷就带他识字。背百家姓、三字经还有一些简单的唐诗。他的爸爸写的字更好看,尤其是毛笔字,就给他做了一本手写的字帖,让爷爷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所以在上基础年级之前,小何清明早就认全了该认的字。
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导致东西写的很零散,终于写到上学了,要步入正题了,希望我能表达的精彩一点。
今天推荐的歌曲依旧来自李志,2014演唱会版的《定西》,两个字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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