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节,我都是当个假期来过的,从小到大我就没在清明节扫过墓,关于祭祀的礼节流程我没问过老爸老妈,他们也没跟我提过;从小到大我也没参加过婚礼,关于婚礼的仪式习俗我也没问过老爸老妈,他们也没跟我提过。总之,中国人大喜大悲的事儿都属于热闹范畴的,我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坐着清明节专线公交祭奠自己倒是清明的正经事儿,1块钱丧一天,还清净。
最近对黑格尔说的存在即合理表示质疑,质疑其实是我比较笨,无法理解,这大概就是我存在这个世上不合理的根本原因。“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鸡汤话是说给那些能接受人间大喜大悲的人听的,我不敢。我重来我也选不了李白,酒量太差。
这种比较丧的状态大概是从年初加重的。当我在关西机场落地的时候,外公上天了。我在飞机上丢了一小时,外公在床上丢了一生。这事儿老妈没跟我说,怕我玩不好,三十儿到家的时候我才知道,老妈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剩我和老爸了。大人们处理悲伤的方式是把它化为解脱,我还不会,算不上真正的大人。但我知道,我要更爱老妈了。
再就是最近一个月不断“被嫌弃”的状态,在然后你又牛逼了,然后你又不行了的无底洞里呻吟。拿隐私和谎言买命的日子,拿骄傲和原则换体面的日子,拿时间等绝望的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我明白了一件事儿,流量就是合理,越多人喜欢,就越合理;越合理,就越体面。
不过春天来了,喜事儿还是挺多的。精加工车间外墙上的遮羞布终于拿掉了,被铲掉水泥的墙面露出红砖,倒真的有几分工业风的艺术感,算一件喜事儿;楼下CDC仓的同事孩子满月了,每人发了一桶老坛酸菜面外加两卤蛋,中午大家集体在办公室吃泡面,消化昨晚聚餐剩下的可乐,算一件喜事儿;从食堂回来的同事闻到满屋子的酸菜味儿,惊吼到:“啊,终于闻不到楼下喷涂车间传上来的油漆味儿了!“算一件喜事;隔壁厂的排泄物由去年的高锰酸钾的刺鼻气味儿,终于变成今年的臭鸡蛋气味儿,算一件喜事儿,一定是去年环保局督查的功劳,感谢,真的;一个月连着两个以收份子钱而组织的聚餐,算一件喜事儿;我还活着,算一件喜事儿……
装载着太多喜事儿的春天就要在清明结束后蒸发了,第四个夏天就要来了。去年说要换工作的,今年春天如愿找到了;去年说要考研的,今年春天如愿进入了校园;有人辞去了违心的工作,但业余还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很累,但很快乐;有人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即使尝试再多条路也要终要达到;当年读研的也顺利进入了社会,过上了理想中的日子或是成功地继续深造;有人决定回家了,有人决定进城了,有人把当年口头的羡慕变成了现在手头的忙碌……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太阳,迎接夏天的到来,我该期待些什么呢?我只能期待五六月的杨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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