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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长第19章 后半段

公冶长第19章 后半段

作者: 让世界因我的存在而更加美好 | 来源:发表于2021-10-08 22:34 被阅读0次

    我们接着看公冶长第19章的后半段,后半段是陈文子的故事。

    陈文子原来是陈国的贵族,他的四世祖陈完,在陈国争夺君位失利,所以逃到齐国来,受到齐桓公的重用,所以就留在齐国,辅佐齐国的国政,在齐国的朝廷里面担任要职,整个家族其实也是非常的兴旺。

    这个故事的背景就是《论语》里面提到的“崔子弑其君”,崔子就是崔杼,齐君就是齐庄公,崔杼是齐国的执政大臣,也就是说他是受到齐庄公的重用,为什么他会杀齐庄公?原因非常的复杂,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齐庄公跟崔杼的妻子有染,多次进入崔杼家,不只是这样子,他在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崔杼的帽子。把崔杼的帽子拿去送人,公开的羞辱崔杼,好色的齐庄公不晓得这个事情埋下了崔杼的一个杀机,所以崔杼称病不朝,趁着齐庄公到他家里探望他的时候用乱箭把齐庄公射死了。这个是国家的不幸,陷入非常大的一个动荡。   

    当时另外一个大臣晏婴,我们熟悉的晏婴就跑到崔杼家里面,趴在齐庄公的尸首上痛哭,而且说了一段话,表达对崔杼弑君、杀掉国君的一种斥责。当时其实有人建议崔杼要杀掉晏婴,因为他等于公开地挑明你的不是,可是崔杼认为晏婴是国家重要的人才,也非常受到人民的爱戴,朝臣的尊重,所以并没有杀他。

    在文天祥的《正气歌》里面有一个典故叫“在齐太史简”,就是崔杼杀了国君之后,齐国的史官就记载了这个事情,崔杼怒不可遏,把史官给杀了,史官的弟弟继承再杀,到了第三个崔杼才不杀。 所以史诗被记载下来,其实是牺牲了楚国的几位史官,这些史官秉笔直书,书写正确的历史而不怕死,也成为文天祥《正气歌》歌咏的一个对象。国家发生这样的一个动荡,晏婴冒死去抚尸痛哭,斥责崔杼,齐国的史官冒死书写历史,最后被斩首。

    陈文子怎么样应对这样国家的这么大的一个变局?《论语》里面提到“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陈文子已经好几代在齐国发展,所以家里非常的富裕,家业丰厚,地位非常的崇高,担任要职,他跟晏婴常常去劝齐庄公,针对齐庄公一些施政的不妥当,协同晏婴去劝齐庄公改变,可是常常齐庄公不听他们的劝告。所以对一个在齐国已经几代努力、有非常丰厚的家业、有非常崇高地位的陈文子,放弃了家业、放弃了官位,毅然决然离开齐国,这个是非常不容易的,非常不容易。那么从世间的角度,我们从一般的角度会觉得就是说可能是留在齐国很危险。你看晏婴差一点被杀,齐国的史官两个也都被斩首了。

    要书写正确的历史,讨伐崔杼的弑君不当的行为,可能为了安全的因素必须要舍弃家业,这个是一个可能性。

    如果我们从儒家的角度来看,孔子告诉我们“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也就是说面对一个国家非常大的一个动荡,如果在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安身立命的话,孔子也是会离开,也劝大家离开。

    “崔杼弑其君”这件事情是在西元前548年,其实在西元前552年,就是崔杼弑其君的前4年,齐庄公做了一件非常不对的事情,就是他收留了晋国的一个叛臣。在晋国就发动政变没有成功的叛臣叫栾盈,齐庄公收留他,而且帮助其回到晋国,暗中协助策划策动另外一场政变,他希望晋国发生变乱的时候,出兵晋国坐收渔翁之利,这个诡计后来没有得逞。栾盈虽然回到晋国,可是他策动了一个叛乱很快地被平息。当时崔杼作为一个执政大臣,只是冷嘲热讽,说我们国君这么昏庸无能,万一国家发生变乱的话,大家就各自鸟兽散,晏婴跟陈文子是力劝无效。陈文子对于这样一个昏庸好色的齐庄公,其实也做了非常多的努力,在栾盈这件事情上,他跟崔杼的态度就非常不一样,它跟晏婴其实都是非常好的一个臣子,善谏,匡救其恶,对国君的错误希望能够努力去扭转挽回,可是决定权还是在国君身上,国君不听,大臣也是莫可奈何。

    其实陈文子离开齐国并不是全然为了保全自己家业的考量,而是在一番努力之后不得已离开,所以这个离开是一个痛苦的抉择,可是也是一个清楚的抉择。就像孔子离开鲁国一样,接淅而行。

    当然我们可能会说陈文子为什么不效法晏婴呢?晏婴就是劝或者表达立场,大家想想看晏婴在齐国是何等的地位。他是齐国的贵族啊,陈文子作为一个异卿、客卿,他是陈国的贵族,辗转到齐国发展,所以他在齐国其实永远只是一个客卿、客人了,所以身份不一样,地位其实也不同,是一种寄人篱下,人微言轻,所以他的离开跟晏婴留下来的抉择不一样,我们也可以从这个角度去理解。

    有了这样的理解,我们就来看子张的提问“弃而违之”,违就是离开,“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到了其他的国家,同样的还是君臣之间互不信任,互相算计,甚至“臣弑君,君弑臣”,“违之”,再度离开,“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也就是说陈文子离开了齐国到了其他国家,还是看到这样子,国家动荡不安,臣子之间、君臣之间互相的猜忌。也就是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离开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很坚定自己那种不愿意在乱邦危城安身的这样的一个原则。 

    子张的问题就是说,像陈文子这样,国家发生动荡,前面做过努力,然后已经势不可为,所以就放弃家业,放弃原来的所有的官位,然后离开。到了其他国家又看到这样的状况,经过一个国家没有安身之处,到处动荡漂移,这样子的人,师长会怎么评价他?这里我们可以再补充一个,孔子在《春秋》里面记载,“臣弑其君者有之,君弑其臣则有之”【編者按:當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君弑臣在春秋时候已经非常严重,所以陈文子遇到的状况真的是如实,是如此真实的,历史现场就是这样。孔子的评价说“清矣”!清就是干净清洁,清这里是洁身自爱,也就是说势不可为,离开国家这样的一种洁身自爱,这是一个。另外一个,我们可以看到在《孟子》里面也有提到“清”。“伯夷,圣之清者也”,伯夷是一个圣者,让国饿死的伯夷是一个圣者,这个圣者他所突显的面相就是一种高洁的人格,所以孟子评论伯夷叫“圣之清者也”。

    《论语》里面我们刚刚有提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也就是儒家在面对外在情势变动的时候,有两个抉择:一个是有道之邦,就是这个国家是一个太平盛世,有机会为大家贡献,那就出来为官,为大家贡献自己的能力才德。可是当这个国家动荡不安、无可为的时候,那就要隐居,等待更好的机会再出来为大家做事。

    这样的一个“有道无道、仕跟隐”之间的抉择,其实让传统的读书人,在面对外在不同的情况环境下,有一种自由的、有一种两可的安身立命的方式,也就是说不管是有道无道,太平盛世或者变乱的一个世局,读书人都能够安顿身心,安顿身心之后都能够安住在或者致力在学习上面,永远都在学习,要么就是长养自己的才德,要么就有机会为大家服务,所以内心其实是非常的安定的,不会为外在的情势所牵引所宰制,所以“清矣”评价其实是相当高的,同样的,子张再进一步提出自己的一个疑问:像陈文子这种高洁的人可以算是一个仁者吗?孔子也一样:“未知。焉得仁?”也是跟对令尹子文的评论一样,认为他还没有达到“仁”的境界。我们看陈文子的事迹,他在离开齐国后,其实是又回到了齐国,我们刚刚看到子张的提问里面,他其实处处离开齐国的时候,想一直找到一个国内政局稳定的一个地方能够安住下来,可是找不到。后来他又回到齐国,可是回到齐国,他并没有对崔杼弑君这件事情表明立场大加讨伐,并没有在没有回到齐国之前,运用自己的能力或者是影响力去讨伐崔杼,声讨崔杼,都没有。那也就是他在崔杼弑君这件事情上,没有很积极地去表达自己不同意的立场,不管是在离开齐国之后,或者后来又回到齐国。也就是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这样的一种原则,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坚持到底。所以孔子认为这样对于德行是有所亏缺的。

    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会有两个很重要的困难要克服。

    第一个就是真的把它做了就是对的事情,我思考抉择清楚之后,我就真的去做。

    第二个做了之后能够坚持到底,看起来陈文子前面是做对的,后面的坚持却没有把它圆满了,所以孔子对于他的评价就会有一些保留

    好,这是这一章的内容。这一章其实我们如果整个回顾再看一下,其实是透过子张的提问跟孔子的回答。子张,孔子对他的评价其实并不低,他在孔门里面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弟子。我们在《论语》里面可以看到评价子张“堂堂乎张也”,堂堂正正的堂,也就是子张有一种气派,就是胸怀大志的一种气派、气势。所以他的提问常常会跟为政有关。

    今天我们学习的这一章,第一,他主要是讨论一些对于春秋时期等于是孔子前面的这些前贤,而且距离不远的前贤的一些人物的评论,而且集中在政治人物,可见子张对这一块应该是特别好乐,也特别想有一番作为。孔子也说:“师也辟”,可是可能子张在学习上有一个局限,比较能够容易专注在某一点上。那有时候可能会有那种视角比较狭窄、建树不见林的一个缺失。我们看子张在这一章跟孔子的问答,确实也表现这样的一种特点跟局限。

    第二,就是子张跟孔子之间的情谊。子张会先把这个人物的事迹简单的概括,孔子会做出评价,那子张会进一步追问,孔子再做出回应。两次的往返,我们可以看到子张对于人物评论的一种思考,深入的探究,当然更可以看到孔子的智慧。师生在这样的问答之中互相的核对,弟子透过请诣也校正了自己的一个偏失。在《论语》的学习上,我觉得很精彩的部分,就是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其实是需要有一个明眼人,就是师长来引导我们,我们怎么样能够受到师长的教诲,能够对人物的评述,对于世间情境的抉择,乃至于对自己才德的一种增长,能够做出正确的看法,然后做出明确的抉择,这个都要透过跟师长的请诣,我觉得子张在这里也做了很好的示范。好,我们这一章就学习到这边。

    (注:文字部分为讲师手稿,与音频稍有出入。)

    思考题:

    1.孔子从陈文子的哪些作为,称赞其为“清”? 

    1)陈文子离开了齐国到了其他国家,还是看到这样子,国家动荡不安,臣子之间、君臣之间互相的猜忌。也就是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离开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很坚定自己那种不愿意在乱邦危城安身的这样的一个原则。 

    子张的问题就是说,像陈文子这样,国家发生动荡,前面做过努力,然后已经势不可为,所以就放弃家业,放弃原来的所有的官位,然后离开。到了其他国家又看到这样的状况,经过一个国家没有安身之处,到处动荡漂移,这样子的人,师长会怎么评价他?

    2)这里我们可以再补充一个,孔子在《春秋》里面记载,“臣弑其君者有之,君弑其臣则有之”【編者按:當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君弑臣在春秋时候已经非常严重,所以陈文子遇到的状况真的是如实,是如此真实的,历史现场就是这样。孔子的评价说“清矣”!清就是干净清洁,清这里是洁身自爱,也就是说势不可为,离开国家这样的一种洁身自爱,这是一个。

    3)另外一个,我们可以看到在《孟子》里面也有提到“清”。“伯夷,圣之清者也”,伯夷是一个圣者,让国饿死的伯夷是一个圣者,这个圣者他所突显的面相就是一种高洁的人格,所以孟子评论伯夷叫“圣之清者也”。

    2.孔子为何不称许陈文子是一位仁者?

    像陈文子这种高洁的人可以算是一个仁者吗?孔子也一样:“未知。焉得仁?”也是跟对令尹子文的评论一样,认为他还没有达到“仁”的境界。

    我们看陈文子的事迹,他在离开齐国后,其实是又回到了齐国,我们刚刚看到子张的提问里面,他其实处处离开齐国的时候,想一直找到一个国内政局稳定的一个地方能够安住下来,可是找不到。后来他又回到齐国,可是回到齐国,他并没有对崔杼弑君这件事情表明立场大加讨伐,并没有在没有回到齐国之前,运用自己的能力或者是影响力去讨伐崔杼,声讨崔杼,都没有

    也就是他在崔杼弑君这件事情上,没有很积极地去表达自己不同意的立场,不管是在离开齐国之后,或者后来又回到齐国。也就是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这样的一种原则,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坚持到底。

    所以孔子认为这样对于德行是有所亏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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