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菀白的五月。
菀白的五月。菀白的五月可能是她短短二十年来独木桥日子里最重要的却又最毫不起眼的五月。南京的五月,蝉噪渐起,一声再见告别了她四年的青春。
如果说,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的人刻骨铭心,那在绽放时刻托付的人呢?
在常人看来,菀白选择离开的契机实在是费解,菀白也觉得自己是个逃兵。“我想和你一起起床。”前男友深情脉脉,在他大学所在的城市购得一处,征求菀白楼层意见时,她被抖出的热水烫得缩脚,以前说期待一起住,真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菀白以后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好不容易熬过,眼看就快要修成正果,自己临阵脱逃,像只蟑螂。
眼泪没脾气地晕开了微积分笔记上的“先二后一”,氤氲地望着讲台上前后摇晃的高数老师,埋下头,忍住抽泣,但晕迹却大了几圈。
陪伴着异地恋一年的菀白最多的是家人的埋怨以及不得已的安慰。好友薇在高中毕业那天一反常态,没有对菀白说些烂俗的你会后悔的话,而是就着毕业的惺忪的酒气,长叹,就着夏天的飒飒的暖风,苦笑。
她说,我一点都不想再同情你了,我真的特别佩服你可以走到现在,真的。
其实菀白也不是掏心掏肺地喜欢前男友非得为了他可以愿意到放弃自己的前程,可是很多时候,被宠着,被许诺即使以后没有好工作也可以被照顾地衣食无忧,三月一游。年少的时候,纵容总是亲近的一条捷径,而被挟裹进太多的温柔,便易产生一种对不起我要为对方做些什么才可以相称的情感。于是,傻得冒泡的菀白放弃了成绩,谈不上一落千丈,但是远远地离开了她应该在的位置。其实事后想想,如果再让自己选一次,自己一定会狠狠打一年前的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前男友冠冕堂皇,因为我无法追到你的位置,无法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学,你便要等我。
你便要等我。
菀白便等了,开始还督促着他快点学,可是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并没有神奇到可以起死回生,前男友并没有成为一匹黑马,在一次次的考试中失败,菀白有些动摇,前男友信誓旦旦,不断为自己寻找借口辩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菀白等到填报志愿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一切的变数都是借口。拗不过面子的菀白没有选择复读,将就着,和前男友不远不近地,上了大学。
(2) 请你不要吃我,我给你唱一首好听的歌
下了课,菀白看着面前晃动的身影,发了条微信,我分手了。
嗯。屏幕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按照封建的剧情发展,菀白是要被浸猪笼的,但是几天后的菀白却觉得,即使是真的被浸了猪笼,她也在所不辞了。
在告别四年的青春之前,她其实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和那样的男生共踏万里延续故事。
“请你不要吃我,我给你唱一首好听的歌。”将近凌晨,菀白合上书,在微博里发了这样一条动态。没有料到的是,她以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却不断流置眼眸。于是往后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菀白从来没有想过爱情会悄悄出现,但是回想,爱情出现得理所应当。
(3)爱情出现得理所应当
故事还得从大一的上半学期说起,在菀白的印象里,泽蒙是个玩贪吃蛇的好手。
对。玩贪吃蛇的好手。占据着贪吃蛇好友榜的榜首的一定是泽蒙。在发现他这个天赋之前,菀白从来都没有认真观察过这样一个头发卷卷、戴着眼镜、总是带着一本《奇鸟行状录》的男生。经管班里的男生向来都是大熊猫,稀有,种类也少。
好友薇薇总是抱怨,现在男生肤白腿细,可要让她这种对着福尔马林罐子里泡着的人体内脏有着异样好感的医科女怎么活?。菀白窃喜,自己从来都对这种细细长长的竹竿子不感冒。可偏巧,泽蒙穿衣有肉脱衣显瘦,笑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菀白只看得到夏天高数课上,坐在自己斜后方的一截棕色的小臂,和握拳时,一块肌肉蠕动。
话说巧,菀白参加的开学典礼的大合唱,也有他。排练完舞蹈的菀白急急忙忙赶到大礼堂,大门紧锁,在礼堂门口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入口,气喘吁吁脑子缺氧,翻找着手机,不经意就浮现了那个令人心跳的身影。
拨通电话,喂?我在礼堂门口了,要从哪里进去啊?
啊?哦……你别急,你看看礼堂左侧有个小门。
哦哦,好的谢谢。
菀白弯着腰匆匆挂断电话,顿然觉得有些尴尬,明明只是谋面之交。小碎步到了侧门,歪头一看,泽蒙拿着手机朝自己挥手说走这里。一瞬间,四目相对,菀白垂下眼眸,也不知是为了看台阶还是不敢将自己炽热的目光相对。后来泽蒙拉着菀白的手散步的时候,提起,说,有一个小姑娘傻傻的,莫名其妙就打了我的电话,鼻子尖尖嘴巴尖尖,像个皮卡丘。
你才像皮卡丘!
但是后来菀白才知道他也并不是因为喜欢皮卡丘才觉得自己像,他喜欢哈姆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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