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景
"哎,有子,你去把迷魂阵收回来吧,看看收到啥东西了,明儿拿上集直接去卖了,孩子他二舅这俩天来借那玩意用,咱这次走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哩",不得不说他媳妇是很有远见的一个人,因为他们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嗯,我现在就去,"蹲在椅子上的他说到。说完拔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屁股甩在门外,右手扶着吃饭的大桌,屁股继而坐在椅子上,使左腿能够着地,继而右手一撑整个人便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从门后拿起扁担,跨过门槛,熟练的用脚后跟踩灭刚扔的烟头,径直的走向厨房,说起厨房,不过是一间低矮的小土房,仅有几平米大小,再加上一个灶台,便没什么闲地了,侧身绕过灶台,背起那个属于他的黄桶,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说起黄桶,其实并非是桶,而是一个小船形状的木质的水上交通工具,表面涂了一层黄色的桐油,仅可容纳一人,是当地去河里收迷魂阵,捕鱼必不可少的工具。而前面说到的迷魂阵则是将看似杂乱无章的网通过人们多年的经验有规律的在河里摆开,待到过一个星期左右再去撤网,往往能收到很多鱼虾甚至老鳖。
"老天保佑一定要有货啊,一定要有货啊"易有把黄桶放进水中的同时小声嘀咕着,平时并不信神佛的他这时却拜起了神仙。
他熟练的进去黄桶并朝迷魂阵划去,遇到蜂蜜草的时候用手小心的扒开,蜂蜜草很小,是一种水生植物,繁殖量惊人,当地人们常常用它来喂养鸭子和鹅,他看到一只蛤蟆趴在蜂蜜草上,觉得很好玩,已经年过三十是三个孩子父亲的他此刻仍然童心未泯,他试图抓住那只蛤蟆去却让它给跑了,他嬉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便继续划着他的黄桶向远方游去却不知此行收获如何。
老天似乎听到了这个汉子的祈求,不知是给这个平时不求他的人一个面子,还是算作给即将向远方漂泊的人一点资助,总的来说,他这次收获很大,其中有两个老鳖,鱼虾自不必多说。要知道九九年的时候老鳖已经很贵了,他之前曾捕获过一只老鳖卖了八十块钱,转身上集给他媳妇买了一件衣服便花了六十,要知道那时候一件六十块钱的衣服是多么昂贵!这件事他媳妇多年以后还像她的孩子们提起……
"咳咳 咳咳?"他在稻场上就已经咳嗽起来,他并不是真的咳嗽,只是想通过咳嗽来向他媳妇炫耀自己此行的战果,可他从稻场咳到门口还没有人应答,进屋后发现妻子倚靠在床上,头枕在叠好的被子上,虽然屋子的光线昏暗,但他眼尖的发现妻子的眼睛哗哗的往下流,被子已经湿了一大块,他猜到有不好的事发生,却不知是什么事,犹豫了几秒便问:"怎么了,"
"达过背了(方言,指的是妈妈去世了),姐刚来讲的"他媳妇有气无力的说到,再也不是平时的高声大嗓,他意识到他的丈母娘去世了。
"怎么会!?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他的脑子里嗡嗡响。
"心肌梗",他媳妇一边说,一边用手捂着脸抽泣,她已经哭干了泪水,哭的再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出去打了桶水进来,"洗把脸吧,现在过去达家。"
晚饭也没有吃,把两个孩子托给大嫂的姐姐家照顾后(二女儿提前去了上海),因为都在一个生产队,离得比较近,夫妻二人便去了他丈母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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