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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大操场

司令部大操场

作者: 快乐的老猫 | 来源:发表于2024-08-06 09:43 被阅读0次

          兰空大礼堂的对面,就是司令部大操场。兰空大院有两个大操场,司令部大操场和后勤部大操场。

          说到大操场,很多人都会先想到看电影,看露天电影。那些年,几乎每周都会有露天电影。吃过晚饭,拎个小板凳去操场占座,其实也不用占座,偌大操场,坐在哪都能看到,若实在来晚了,还可以坐在银幕后边看背面。军区首长也同样来看露天电影,管理科的战士会早早地在放映机前摆好椅子。连队的战士是集体入场,警卫连、电话连、战勤连、防化连,依次坐在放映机两侧和后面。上演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的时候,815地面卫星接收站和机场十大队的官兵也乘车赶了过来。

          那时候公开放映的电影不多,从八个样板戏到《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就是那么十多部片子反复的放,我们就反复的跟着看,影片中的每一句台词,我们都可以背下来。

          有一年,兰空机关从陕西大荔农场运来了两车皮大红枣,每家都能分上百八十斤,每斤6分钱。枣多了,家家做酒枣,晒干枣,孩子们的兜里也揣满了枣。那天上映电影《地道战》,当看到高老忠发现鬼子连夜进村,赶往老槐树下准备敲钟的场景时,前排有几个孩子随着音乐的节拍唱了起来,老忠快跑,鬼子就要进村了,昂昂昂…,后边又有孩子抓一把枣核扔向了前方,一时间银幕前乱成一团。管理处的袁参谋带人跑过来维持秩序,坐在我旁边的二肥突然怪声怪气地吼了一句,我滚,我滚,再见,再见,引来周遭一顿哄笑。二肥说的也是一句电影台词,说这句台词是《杜鹃山》里的叛徒温其久,孩子们觉得袁参谋相貌很像温其久,背地里都叫他老温。

          一般情况下,电影在司令部大操场和后勤部大操场先后放映,两边大概差两盘胶片的时间,这边换下来的胶片用三轮摩托送往后勤大操场。看完司令部这边,还可以跑到后勤部看后半场。我跟着跑过两次,只是俺跑的太慢,跑过去都快演完了。

          其实我也是很注重身体锻炼的。每天早上都踩着号声去大操场跑步,跑不动时就站在那看战士们出操。在大操场上出操的有警卫连,有新兵连。有一天在大操场看会操,发现会操的总指挥竟是徐副司令,-打听才知道,参加会操的是干部教导团,学员都是团职军官。徐副司令指挥会操的那会儿,他的警卫员是一位姓万的年轻战士。后来,我和这位姓万的战士在博客上相识,并在大连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万大哥年长我两岁,他说起徐副司令在临洮飞歼教五的情景,讲得是活灵活现。而时隔数十年,他还能准确地说出当年首长院十一位首长的名字,司令员杨焕民,副司令袁学凯、刘光汉、徐登昆、马宁、林基贵,政委刘镇,副政委王绍渊、李道之,参谋长郭健,政治部主任李刚。

          马副司令员是我同学马丁的父亲。马伯伯早上也常来大操场,先是练双杠、悬梯和滚轮,后两者都是飞行员抗眩晕的训练器材。练完器械再去跑步,马伯伯习惯跑大圈,从大操场到司令部大楼前面,再从警卫连跑到招待所,最后回到一号院。我时常能在路上看到马伯伯跑步的背影,直到他去了北京,成为空军的第三任司令员。

          到了晚上,没有电影的日子里,大操场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地,踢球,玩游戏,练器械。

          大操场西南角的大铁架子上,悬挂两组吊环,吊环玩得好的是任为民和赵英,他俩可以并排在吊环上做出倒立和十字支撑的动作。我后来百度一下,那一年,李小双刚刚出生。

          也就是那一年,学校通知我们,升高中要经过考试了。录取升学的大红榜贴在服务社的墙上,按成绩排序,前三名是任为民、章一平、蔡向东。前两天国鹰在班级群里问,蔡向东是谁。我笑了好一阵后告诉他,蔡向东就是蔡雁辉。

          后来任为民考入了南京航空学院,毕业后去成都从事飞机设计工作,从小任干到老任。那年我去珠海看航展,当目光从天上的枭龙战机移下来时,恰巧看到老任坐在主席台上。

          赵英高中毕业后下乡去了湖北洪湖,从省公路学校毕业后又在体制内工作多年,业务开展到了老挝。老赵下海后,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如今老任和老赵都退休了,但两人退休不下岗,继续担当起照看第三代的重任。巧合的是,他俩都有一对双胞胎的孙辈,我一直没弄清楚这与他俩当年练吊环有何内在关联。

          大礼堂的东侧是灯光球场,与大操场一路之隔。兰空每年的师一级篮联赛就在这里举行。一基地、二基地、七总队、八总队、高炮一师,还有几个航校,兰空当年的篮球好手,我现在只能记得男队大龙和女篮八号张河满。

          八一篮球队的穆铁柱曾来兰空打过表演赛。俱乐部庞叔叔介绍他时手里还拎着一把椅子,说自己站在椅子上也没赶上穆铁柱高。兰空也曾特招过一名身高两米二的巨人,这个大个子从来没有摸过篮球,饭量可是大的惊人,听士兵灶的人说,一两一个的馒头他一顿能吃十六七个,而且还是把馒头攥成团后直接扔进嘴里。这个人后来是不是去打球,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有一年全空军的排球联赛在兰空举办,比赛场地就设在司令部大操场。那段时间招待所通往服务社和大礼堂的路上,总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大个子军人。沈空、北空、济空、南空、武空、福空、广空和昆指、成指的排球队都来了。沈阳军区空军队是卫冕冠军队,实力远高于其他军区空军队。东道主兰空也做了精心准备,一个佩戴队长袖标的二传手(好像是十二号)成了队中的秘密武器,背飞、吊球,预赛中大胜了沈空队,其中一局还零封对手,打出了十五比零的比分。

          沈空紧急调兵遣将,用专机送来几名生力军,听说都是体院的学生。决赛是在沈空和兰空之间进行,最后赢球的还是沈空,当一群孩子在场外喊,十五比零,剃了、剃了的时候,管理处老温又出现了。

          五年前的八月,我们大院孩子在夏官营有个大聚会,在大礼堂前合过影之后,三百多人来到大操场,组成的兰空子弟四个大字。我把这个航拍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后有人留言,怀念大操场的不仅有兰空的子弟,也有兰空的军人。

          是的,对大礼堂、大操场,对白虎山下那一草一木,是所有兰空人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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