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沙泠和穆训庭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了。他们每天要进行体格方面的训练。小小的身子，接受各种超越极限的挑战。沙泠很多时都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有一日，与鹤让他们在瀑布下站着，让落差极大的水流冲刷身体。
沙泠惊讶地看着那几乎是凭空出现的瀑布，问穆训庭：“阿穆，荒山上怎么会有瀑布。你明明告诉我这里草木都不太生长。”
阿穆拉着他的手，回答：“这个后山的瀑布是荒山上唯一的水源，潭水也不太深。我们经常被师傅叫过来这里玩水。”他引着沙泠慢慢地走向瀑布的中心，水对于成年人来说的确不深，但这两个五岁多的孩子走上去，很快就到了齐胸的部位。沙泠很害怕，紧紧地握着阿穆的手，不停地说：“阿穆，你不要放开我，不要。”
阿穆点点头：“不放！”
沙泠一开始被水冲刷得睁不开眼睛，鼻子也艰于呼吸，感觉胸闷得快要窒息了。阿穆在他耳边低声说：“放松点，用嘴巴小口呼吸。”沙泠费了老半天功夫才学会了放松，鼻子里还是刺溜进了一些水，憋不住想要咳喘。
“不要张大嘴巴咳嗽。”阿穆到底是怎么传话给他的，他也不太想知道了，“鼻腔可能会有些难受，可是稍微用点力把水擤出来，就像擤鼻涕那样。”
沙泠也跟着照做了，虽不知道是否奏效，可心理上的担子却神奇地轻了一些。
两人被冲刷——与鹤说，那叫玩水——近两个时辰，沙泠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发皱了。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不那么悠扬的琴声，阿穆睁开眼睛，缓慢地拉着沙泠往前移：“时间到了，我们上水吧。”
沙泠跟着阿穆离开瀑布之后，冷得打了个哆嗦。初夏的太阳还不太热乎，阿穆便叫沙泠将浑身的衣服脱了，摊在那潭边的石头上。
“阿穆，你要衣服吗？”
沙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了自己的身体。阿穆抬起头，对着对岸一个跟他们一般大的小姑娘说：“涣涣，你将衣服丢过来，然后转过身不要看。”
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孩儿依言抛了个布包过来，却并不转身。
阿穆打开布包，将里头两套考究的衣衫拿出来，给了沙泠一套，边穿边对涣涣说：“你转过身吧，你是妹妹。”
涣涣摇摇头，笑嘻嘻地说：“我偏不！”
“你这样子，君言不娶你了。”阿穆淡定地绑好腰带，又转身去帮手忙脚乱的沙泠整理衣裳。
涣涣生气地跺了跺脚，慢慢地从石头上跳下去，一会儿就不见了。
不等沙泠问，阿穆就告诉他：“那是涣涣，住在第四门堂，她在学琴。君言是第二门堂的，听说他们长大了要成亲。”
“成亲是什么意思？”
阿穆想了想：“就是住在一起。”
“就像我和你？”
阿穆皱皱眉：“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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