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

“你怎么会爱上他？”

她笑着说：“刚好那天他身上的香水味是我喜欢的，而且我喝了酒，有点晕，放大了我想跟他上床的冲动。”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表情，我分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你这么直接地暗示了他吗？”

“没有，我喜欢他，但我当时很冷漠，我连看都没多看他几眼，是他感应到了，或者说是他自己也想跟我上床。”她把杯里的酒喝掉，眯着眼看我。

“你们，上床了吗？”

“嗯，当天晚上就做了，我爱他在床上的样子，他也喜欢我。就是这么简单。”

“你当时知道他结婚了吗？他告诉你了吗？”

“没有，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要问，我们当时除了睡对方，什么也没想，我跟他睡的时候，也没打算会嫁给他，所以我觉得没必要问。”

“可是现在他老婆知道了，要跟他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结婚两年多了，本来打算要孩子的。”

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这不关我的事，这是他和他老婆的事，他们可以选择离婚啊。”

“可是，你不害怕他老婆找上门来吗？”我想跟她说说我看的那些打人的新闻，但还是没有提。

“为什么要怕，她要是上门来找我聊天，我会好好跟她聊，她要是不讲理，我会交给律师处理，如果她要打人，我有钱能雇人打她。”

她重新走回坐位倒上酒。

我看着她冷静的样子，生出一些对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的同情心：“你没有感同身受她的痛苦，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你觉得这些问题都不是你的问题，可是你跟她老公上了床。”

玲子看着我，听我说话的表情上露出她有认真思考我在说的话。

“我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是我逼着要睡了他，是他也想跟我上床，那个女人可以选择离婚，或者继续跟他在一起，我没有强迫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也没打算要嫁给他，但是我不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他上床。”

“道德上来讲，你这种行为非常不对，会被人议论的，会被人…”，我的语气生出一些莫名的气愤。

“所以啊，他们有他们议论的权利，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她打断我的话，不打算再聊下去，在她的价值观里，没有什么出不出轨，只有爱不爱，只有上不上床。

她一口把杯里的酒喝掉，拿上包和外套走出向门口，窗外天气阴郁，温度应该在零度左右，树上只有几片没被秋风刮走的枯叶。

她走到门口，扭头看着我。

“麦子，你大脑里太多社会规则和道德了，可是那些所谓的东西是他们约定的，对我来说，这些东西未必对，我只是没有按照他们觉得对的方式生活而已。”

她转身开门出去。

我在楼上看到她穿过街道，开车走了。

她走后，我想过她说的话，可是太主观的见解，怎么说似乎都是对的，因为对于她来说，这样就是对的。

那个男人没有离婚，没有离开他老婆，他求她原谅了他。

玲子说他们后来没有见过，他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还发过一些邮件，多是深夜，她好奇他是在哪里打的这些电话，发的这些邮件，但是她没有回，也没有打回电话去，她说后来她不喜欢当晚的香水味了，也可能没有在刚好喝酒的时候，闻到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