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迅先生自己说他是“仇猫党”,“叭儿狗”的死敌,“蚊子”、“苍蝇”的天仇。不仅如此,还列举了这些动物的罪状。
猫: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 (《朝花夕拾·猫·狗·鼠》)
叭儿狗:它“虽然是狗,又很像猫,折中,公允,调和,平正之状可掬,悠悠然摆出别个无不偏激,惟独自己得了‘中庸之道’似的脸来”。这正是其不可宽恕之处:它已经彻底地丧失了狗的野性,又如此“骑墙”,是狗的堕落、退化的极致。另一方面,其伤害人的本性不变,偶尔落水,“他日复来,仍旧先咬老实人开手,‘投石下井’,无所不为”。(《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而且叭儿狗还有种种变幻,举其大端,即有:
“每一个破衣服走过,……就叫起来,其实并非都是狗主人的意旨或唆使”……(《而已集·小杂感》)
“即使无人豢养,饿得精瘦,变成野狗了,但还是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的“丧家犬”。(《二心集·“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
曾经是激烈的狼,现已“被人驯服”,失去了野性的转向的狗。(《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
“地位虽在主人之下,但总在别的被统治者之上”的,“殖民地上的洋大人”的“宠犬”。(《二心集· “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运命》)
鲁迅还写过一篇《夏三虫》:人们在夏天常为跳蚤、蚊子、苍蝇所害。但比较起来,三虫之中,他更讨厌的是蚊子与苍蝇。理由是: “跳蚤的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地就是一口,何等直截爽快”,蚊子却“当未叮之前,要哼哼地发一大篇议论,却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其讨厌了”。
而苍蝇呢,“无论怎么好的,美的,干净的东西,又总喜欢一律拉上一点蝇矢”,这对美的玷污,是令人憎恶的。而一旦“战士死了的时候,苍蝇们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
表面看起来,鲁迅先生憎恶的是这些小动物;实质上,先生是借这些小动物来揭露和批判国民的劣根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