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早上,妈妈说大舅进ICU比较严重,想我和姐姐先去医院看望一下,再去栾川野生动物园。时间很赶,没有去。昨天上午妈妈又发消息,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国城准备看电影。昨天下午二姨打俩电话,那时候我在洗澡。后来终于接到电话,此时,大舅已经奄奄一息,准备从医院回家。二姨捎带说给我妈打不通电话,光响没人接。我堂哥去家里看看没有人,我们推测周日做礼拜了。妈妈给我回电话果然是刚做礼拜回到家。
我和姐姐直接去的舅舅家,一进屋看见二舅给大舅擦洗身体,大姐二姐(大舅女儿)坐旁边怕大舅身上大哭,边哭边说着未竟的话,“爸,你吃了一辈子哭,为父母、为兄弟、为孩子,就是没有想过自己。我们没有爸妈了,没有归路了。爸,等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女…”听着听着,我的情绪就上来了,我们(旁观者)眼泪都往外冒,眼睛红红的,我们走到门外站院子里抽泣。
我想:难道真的是亲疏有别,大妗那时候看到她已经在棺材里,感触不深。当然前面因为没有去医院看望,心有愧疚在学校大哭一场。
看到大舅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我很想过去摸一摸他脸上的肌肤,不过我没有过去,我算是外人。另外我的手太冰了,本来大舅身体就在变凉,如果我去摸一会儿,恐怕会降温更快,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上次看望大舅跟他说话,是去年暑假大妗去世前。当时就感觉大舅脸色不好,有气无力,时不时伴有咳嗽。我一直没多想,殊不知大舅一直有病,很严重。只听大人说本来想着我妗照顾我舅的,谁知大妗走到了大舅前面。大姐说:“我妈去世给我爸的打击太大了,之后他再也不提手术的事了。但我一直抱有希望,一直想着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肺源,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给我爸续命。”
后来,二舅给大舅剃头发、擦头发。买的新衣服拿回来后,大家合力给大舅穿衣服。亲戚来一波又一波,最后和大舅说说心里话,我的情绪时不时上头。
有一年过年,大舅单独给我200元,我很奇怪,“不是给过压岁钱了吗?”“你得上学哩,拿着吧。”我收下了。
我是亲情淡泊的人,但他们的好也确实记在心里。
大姐是医生,听她说,2019年大舅就查出重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时医生就说如果不换肺3-5年。大姐没有跟亲戚们说过这些,像我这样年龄小的小辈更是毫不知情。
二姐说,大舅之前说过不要进ICU,太痛苦了。二姐告诉他如果不进ICU怎么办呢,进ICU还有可能活几天,最后说服大舅进了ICU。我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一定不好过吧。
大舅大妗挺难的,我小时候他们的儿子和未婚妻(大哥哥)好像是出了车祸,举行的冥婚。现在好不容易两个姐姐长大、成婚、生子,他们俩倒先走了,可能真的太累了。
大姐说:“我爸也算是解脱了。”
明天大舅出殡,再送一程。
大舅,既然累了,就好好歇歇吧。希望你一路走好,我知道你会化为天上的星星守护我们。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有乱花,我学习不如姐姐好,但我是很懂事的。以后我会多找理由尝尝拜访舅舅和姨姨的。如果需要,我也会跟姐姐们打电话聊聊家常。
小时候看白事,只是凑热闹,曾几何听他们哭还觉得有点好笑,现在发现确实是伤心难过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