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今天考了语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先列个朝代,唐宋元明清。唐朝在宋朝前面没毛病吧。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里有一句“一尊还酹江月”。包括如今的人教版高中语文教科书里也是“尊”。
而早在唐朝,李白写下的行路难里。“金樽清酒斗十千”教科书里也是“樽”。
所以如果是通假字,为什么早在苏轼前李白就用了“樽”而苏轼用的却是“尊”?
我实在想不通,或许是后人记录有误?亦或是苏东坡当时不小心写错字了?
请求各位知友为我解惑。谢谢。
首先不能用李白、苏轼二人代替唐朝、宋朝。
其次唐宋还有其他诗人,还有很多诗,其他所有诗都是如此吗?其他所有文章都是如此吗?
杜甫《春日憶李白》:
何時一尊酒,重與細論文?
李白《行路難》: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辛棄疾《鷓鴣天》:
樽似海,筆如神。故人南北一般春。
蘇軾《念奴嬌》: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所以这个问题是不成立的。
「尊」字在古代真的是通假字?通「樽」吗?
本人赞同「尊」与「樽」为「古今字」;而不是「通假字」。
注意:「古今」不是特指我们现在的说法,而是指时间上的先后。比如春秋战国相对于秦汉时期就是「古」,反之为「今」。
古人在造字之初,几乎都是一音一字,一字一义,一字一词。
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
二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
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
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
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
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
——许慎《说文解字·叙》
汉字构造有「六书」的说法,前四个为「造字法」;后两个为「用字法」。
尊,酒器也。从酋,廾(gǒng)以奉之。《周礼》六尊:牺尊、象尊、着尊、壶尊、太尊、山尊,以待祭祀宾客之礼。尊,尊或从寸。
——(《说文解字·酋部·卷十四》)
尊,盛酒的器皿。从酋,两手高高捧举着它。《周礼》有六尊:牺牛形的酒罇、象形的酒罇、没有脚而底着地的酒罇、壶形的酒罇、太古的陶制酒罇、刻画着山和云雷之形的酒罇,用来祭祀和宴请宾客。尊,或者从寸。
由此可知,「尊」字在前,它的本义是指酒器,更是一种礼器。「樽」字在后。至于「尊」字后来产生的「尊贵」、「尊敬」、「尊严」等义,都是尊的「引申义」。为了表示区分,人们又特别造了一个「樽」字表示「酒器」这个意思。
商周时期,礼制是非常严格的,像「尊」这种青铜器或许只有贵族统治阶级才能使用;而普通民众则只能使用木制的「樽」,便宜又合礼。到了唐宋,这些礼法已经不严格了,「尊」「樽」也使用了几千年,使用哪个字都是无所谓的,反正二者都是指「酒杯」。只是「尊」字更古,更尊贵。没什么特殊意义,两字可通用,不存在什么「通假」情况。到了如今「樽」字才被官方收入字典定为「酒杯」专用字,「罇」则被规定为「樽」字的异体字。「尊」字则专用为尊贵尊敬等义。
尊,酒器。古代用作祭祀的禮器。《禮記·明堂位》:尊用犧、象、山、罍。鄭玄注:尊,酒器也。後來寫作樽、罇。晉陶潛《歸去來兮辭》:攜幼入室,有酒盈樽。
樽,盛酒器。《莊子·逍遙遊》: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文選·西京賦》:振朱屣於盤樽。
罇,古盛酒器。本作“尊”。又作“樽”。《晏子春秋·內篇雜上五》:酌寡人之罇,進之於客。晉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攜幼入室,有酒盈罇。(《陶淵明集》作罇,《古文觀止》引作樽)
按,《說文》罇作尊。
——王力《王力古漢語字典》
古书中的用字
一、古今字
同一个词,在不同的时代,用不同的字来表示就形成古今字。在前的为古字;在后的为今字。
大太 说悦 知智 反返 辟避
前面一个就是古字;后面一个是今字。
二、异体字
又称「异形字」、「重文」、「或体」,是指某一历史时期,在任何情况下,音义完全相同,记词功能也完全一样,只是构形有异的字。
溪豀 諭喻 詒貽 棄弃
特点:替换无条件。
三、通假字
古书中具有一定约定俗成性的借用音同音近的字来代替另一个字的现象,叫作用字通假,所借用的那个字就是「通假字」;被通假字所代替的字一般称之为「本字」,或叫做「正字」。
比如:要——邀
张良出,要项伯。(《史记·项羽本纪》)
「要」就是本字、正字;「邀」就是通假字。
二者关系:
形体上——无必然联系。
意义上——取本字意义。
通假与假借
1.相同之处
依声托事,借音表义。
2.不同之处
(1)有无本字
通假:本有其字,从「有」到「有」。
早晚的「早」——蚤;
屈伸的「伸」——信。
假借:本无其字,从「无」到「有」。
莫(mù 昏暮)——莫(mò)否定性无定代词;
我(武器)——第一人称代词;
焉(鸟)——疑问代词。
(2)本质不同
通假:用字现象。
假借:用字方法。
(3)依存关系
通假:暂时、不固定。
假借:长久、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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