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哭穷途”与杨朱“泣歧路”
唐代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中有“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一句,历来被人们所传诵。王维也有一首诗叫作《寄唐生》,其中也提到阮籍:“阮籍哭路岐”。我们看到,王勃说阮籍有“穷途之哭”,而王维却说阮籍“哭路岐”,“穷途”和“歧路”的涵义当然是不一样的,那么究竟孰是孰非,阮籍究竟是“哭穷途”还是“哭歧路”呢?
原来,王勃说阮籍有“穷途之哭”是对的,这在《晋书•阮籍传》中有记载:
(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
阮籍是三国时期著名的“竹林七贤”之一,与嵇康、向秀等人齐名,其人狂放不羁,不拘礼节。他经常独自驾车出行,而且任意驰骋,不沿着原有的道路走。每当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都会悲伤不已、恸哭流涕。阮籍之所以在“穷途”之时痛哭不已是有缘由的,这与当时的政治、思想状态和他的性情很有关系。魏晋时期战乱频仍,社会动荡不安,作为国家正统思想的儒学逐渐失去了主宰地位,这使得当时士大夫的内心承受着很大的恐惧和不安。他们纷纷逃避现实政治,投入到虚无缥缈的“玄谈”中去。阮籍也是如此,《晋书•阮籍传》说他:“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当时的政治和思想状态造就了阮籍任性不羁、傲然自得的性格特点,他经常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忘乎所以。阮籍所追求的是那种“当其得意,忽忘形骸”的生活状态,他读书的时候,可以“累月不出”,沉醉于其中;他登山临水的时候,也会“经日忘归”,纵情于山水之间。这些都是为了达到那种“忽忘形骸”的境界,以此来超脱于现实政治之外,使自己的内心获得暂时的宁静与安详,正如王羲之《兰亭序》里所说的“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所以,他独自驾车出游,不由径路地任意驰骋也是为了追求“放浪形骸”的自我超脱。但是当忽然走到车马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阮籍从“放浪形骸之外”悠游自得的境界又被重新拉回到了现实的无奈与悲苦之中,这怎能不令他恸哭流涕呢?
所以,《滕王阁序》中所说的阮籍有“穷途之哭”是对的,而王维“阮籍哭路岐”则是对阮籍“穷途之哭”这一典籍的误用。实际上,历史上“哭路岐”的人应该是先秦时期的思想家杨
济宁日报文化周末6月24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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