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听指挥，那就随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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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城是个至简单的诗人。读他的诗，总会有种眼前就是星辰大海的错觉，但无一都不贴上顾城的标签。在这个时候，他所描述的世界，仿佛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叫人好奇，又不敢打扰。

  我很想知道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了些什么，也有可能他什么都没想。他说：

生也平常，死也平常，落在水里，长在树上。

  在那棵他自缢的树上，或许住着他的灵魂，从此长眠。

  当我知道他因为婚变将斧头挥向他的妻子，而后自缢时，我是难以置信的，最后还是归于平静。后人有指责他“爱无能”的，也有追忆缅怀他的，众说纷纭，光怪陆离。不管后人如何评说他，他都将只会是他自己，那个被很多人认为是固执、有些孩子气的诗人，同时，他也是至简单的诗人。

  于是，他写出：

他如此忠于自己的心和感知，以至逃离了人世。

  这样任性的诗句，其实也很动人。从最开始的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到

生命中只有感觉，生活中只有教义，当我们得到了生活，生命便悄然飞离。

  我收获的一直都是感动。我为这位诗人的纯粹而感动，我为这位诗人的执着而感动。

  这些文字那么质朴，却道出了顾城的本真，道出了他对于自身生命的最好诠释。他也有不如意的时候，于是他说：

路也许很窄，但总是会有，路也许很长，但总会到头，马不是好马，那就能走就走，马不听指挥，那就随处停留。

  他的简单，就简单在这里。

  这样的达观，很少有人会有。

  我很喜欢朦胧诗，尤其是顾城的诗，虽然很多诗需要不断地去品读、揣摩，有时甚至毫无头绪，不知道他要传达什么，但有的多读几次自然而然就领会了，至于那种没头没脑的，读就当是消遣了，我不一定要读懂，而他也不一定要传达清楚他的思想或是感情。或许在有的人看来这是对诗和诗人的不尊重，亦或是诗人对读者的敷衍，对文学的亵渎。

  诗人写诗不一定就需要别人能懂，读者读诗不一定就要有领悟。简简单单，纯粹到底。复杂的只会是生活，简单的只会是生命。

  顾城，这位诗人，他的生命是至简单的，他的灵魂也是至简单的，至于他的生活，后人怎么评说，也只会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毫无营养。

  就像这位诗人所说的那样，生命与生活无关。他有了至简单的生命，却无法拥有至简单的生活。这或许就是大多数诗人、作家的无奈。他们对这世界的要求总是那么苛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生命继续简单下去。

马不听指挥，那就随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