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最不合算了 ”
请原谅我第一次毫不忌讳的说“死”字。要知道我很忌讳用不吉利的字眼。这是我妈常会用到的一句话,最近说这话时,是妈年轻时有过交往的阿敏阿姨的老公又重新结婚了。据说,请了好几桌吃吃喝喝,甚是隆重。这个叔叔今年58岁,早年也是一位文化人,学校里代课几年,随后又下海经商,搬离乡村,跻身中产一层。有那么几年,阿敏阿姨是幸福的。在我记忆中,阿敏阿姨给我的印象是:爽朗外向又滥好人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啥都愿意说,只是对老公敬重异常。我们年少时,她属于少见的闲人一枚,特别是村里妇女农忙劳作最繁忙时她最闲,年幼的女儿也是她的母亲带养,她一般混迹于小店与邻居家中,一把瓜子可以咳一整天,说话间隙夹带飞舞的唾沫与瓜子壳。聊天的内容全是家长里短,偶尔还来几句黄色乡村下作话。再过几年,我们搬家离开故土,此时的阿敏阿姨己学会小麻将,时常沉迷于麻将桌上,原本就不善打扮自己的她,显得庸肿又邋遢。但是,妈偶尔还夸她福气好。
“死的人最不合算了 ”
几年后,在我快淡忘阿敏这个人时,闲聊中,妈说阿敏己搬离老家,今天还问她借钱了,而且还说她比过去几年又胖了。妈说:今天阿敏不尴尬,我倒难为情死了。说一见面就说请老邻居吃饭,结果吃完没钱付帐,又问借了钱。而且还说老公与她不住一起,因长年做花岗石生意,在别处居住,偶尔回家一趟。而且说生意很忙,女儿很能读书,她每天很快活悠闲。说钱是暂时借用,等做生意钱一回拢,房子可能还要再买一套。我妈说她讲话噼哩叭啦,像老鴇一样,比过去又多了一份圆滑。而我却隐隐觉得她很可怜。日子一天天过去,同在一个小城,妈偶尔会从老邻居口中了解阿敏的近况,有时候是她老公己卖光老家的房子;有时候是阿敏结识了许多社会上混的在赌博被抓;有时候是阿敏又借了另一个老邻居几千块钱;有时候是阿敏靠帮人介绍小三小四过日子;有时候是她老公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而且租房过日子。每一次,妈听到传闻都唏嘘不已,还说阿敏可是堂堂中专毕业的,她们那个时代来说这样的文凭不简单了。
最后一次,接到电话是一个老邻居打来的,说是相约去最后看望下阿敏—胃癌晚期。妈一下子蒙了,我倒不惊奇:一个近160斤 的体重的妇女,长年生活潦倒困顿,夫妻关系疏离。她的命运会好到哪去?最后一次看望后,一个月后,接到吃丧饭的电话。看的出来,这次丧饭后,老妈很是为阿敏可惜。回来后,一直说真没想到阿敏命会这么苦,临终无家可归。断气前,从医院送至她老公姐姐家的一个小杂物间,临终一直叮嘱老公:一定要把她借我们二家的几千块钱还掉。可是老公连办她的丧事钱还不知道在哪飞?唯一的女儿因从小寄养外婆家,对阿敏感情淡漠,妈说:看的出女儿没啥亲昵,又刚毕业几年,也没什么钱可以帮衬家里。后来据说是老公的远房侄子帮忙了。
时隔阿敏离世一年不到,她老公重新结婚,而且还办了几桌,近花甲之年,据说租到了政府的廉价用房,请老邻居几个去吃酒,据说女儿也特别希望她老爸早点安生,不至于长年居无定所,东搭西搭。最后,老妈他们没去,托人捎带了礼金,阿敏借的钱至今她老公没还,老妈说早不想这钱了,而且口中一直念叨:“死的人最不合算了”!我笑说我从小到大听你说这句话应该不下10回了,我说:“妈你近60岁都不能对这种境况释然吗?”“我才30几岁了就能堪透”。
“死的人最不合算了 ”猛一回头想,我参透了什么?释怀了什么?在我这几十年的生活中,因父亲一直从事基层法律工作的缘故,冷眼旁观过的事例还真不少,因当时工作条件有限,工作间隙找上门来咨询调解的真不少大致有:离婚调解、家长里短纠纷、赌博斗殴等等。从别人的人生片段中,过早的体会了生活的艰辛与戾气。近二年我才明白:一切变故兜转与命运境况唯心而论,如若心有瑕疵,求佛拜神无效,家宅不宁,婚姻不幸。就像阿敏阿姨,常年混迹于街头小巷,沉沦于邪淫之道,接触于庸俗无明之混混,她的心早已蒙垢,她的精神世界荒芜,她早年受过教育的老公早已与她不是同道中人,她的心途偏离了正道,注定了后来的诸多潦倒与不幸。
“死的人最不合算了 ”身处花草世界,谁也保证不了能一直坦途,且不论出身如何,唯有身正、走明道,才是根本。本事好脑瓜活络点的,不投机取巧;脑瓜不活络的,安稳学一技之长或本分劳作,也能保半生安稳。对于这句:多读书,总不会错”。我的理解是心不荒芜,身不沉沦。老妈口中的“不合算”,我更多的愿意解释为:明明可以玲珑一生,可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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