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读了《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写的第一本小说,也是他自己认为非常满意的一部爱情小说。它被评论家称为“完美的爱情专著”,也有人称它是“一部充满哭泣和叹息,渴望和挫折,不幸和欢乐的爱情教科书。” 这本教科书太重要了,因为爱情是人生的必修课,而且,你永远无法翘课。
之前听一个英语老师说过这本书,他说他上大学的时候(他读南大英文系),有一门课,他们外教“逼迫”他们仔细研读这本小说的英文版,那门课的考试方式就是:出一张小说原文节选的卷子,当中会抠掉一些词,考生负责把它们准确填写进去。这个英语老师说他当时觉得这个外教简直变态到了极致,但他现在回想起来却很是感激这个“变态”的外教,感激他逼迫他仔细读了这本书。我也是带着一种小好奇打开这本著作的,心想,是一本怎样的好书,会值得这样仔细地阅读,值得这样认真地体悟?
霍乱时期的爱情读完之后,我为费尔明娜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跨越了半个世纪的爱情所震撼。也许,这才真正配得上爱情二字。
正如书中所说,“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究竟哪种状态是爱情,是床上的颠鸾倒凤,还是星期日下午的平静。”
“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肉体之爱在腰部以下。”
费尔明娜和乌尔比诺医生的夫妻生活,仿佛有点接近如今我们说的“门当户对”,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非常般配。凭他们的身世和经历,一起牵手走入婚姻殿堂是很自然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而且这样的一对夫妇还会有不少人羡慕。但她嫁给他,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安全感,她渴望一个他给她完好屏障的婚姻,却无法奢望得到一份妙不可言的爱情。
“婚姻的问题在于,它终结于每晚做爱之后,却在第二天早餐之前又必须重新建立起来。”
“男人需要两个妻子,一个用来爱,另一个用来钉扣子。”
在乌尔比诺医生看来,也许费尔明娜是那个钉扣子的女人。乌尔比诺向她提供的竟然仅限于世俗的好处: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叠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他们终究不是爱情。
其实,虽然乌尔比诺看起来风流倜傥,但仍能感受到他非常懦弱。他既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偷腥,又没有勇气去承担风险,他既不懂得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也无法给自己的情妇一丝依靠。就连他偷偷跑去那个“黑女人”那里做爱,后来每次也都是匆忙了事,仿佛怕被现场“抓获”一样,更多的不是在意享受过程,而是赶快结束。
而费尔明娜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之间,更多的像是一种“火花四射”的激情和眩晕,那种小鹿乱撞、那种紧张悸动,都是仅有对方能带给他们的。更多的像是一种灵魂之爱,是一种默契和懂得。
书后面描写费尔明娜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部分写道:“这两个被死神窥视的老人,没有旁的什么共同之处,一起享有的只是对那个短暂过去的回忆,然而那个回忆早已不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两个消失了的年轻人,那两个人足以做他们的孙子了。”
一份坚守了半个多世纪的爱情,记忆随时间消逝,但也没有消逝。
我特别喜欢最后这里:
船长看了看费尔明娜·达萨,在她睫毛上看到初霜的闪光。然后,他又看了看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看到的是他那不可战胜的决心和勇敢无畏的爱。这份迟来的顿悟使他吓了一跳,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
“见鬼,那您认为我们这样来来回回的究竟走到什么时候?”他问。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一生一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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