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玉楼春

欧阳修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①，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注释

①秋韵：秋声。

赏析

这首词写思妇对客居他乡的丈夫的相思愁情。

上片写白日相思。首句直言别恨的因由：自别后，思妇不知丈夫行踪，心中牵挂，又联系到自己独守空闺的孤凄苦闷，进而触发愁情。次句写思妇的愁状：满目都是凄凉景，生出不知多少愁闷。三、四两句更进一步，续写别后情状。前句连用三个“渐”字，深切地表现出思妇日日推想丈夫行踪的情状，“无书”二字说明上文“不知君远近”的缘由；后句又由“无书”生出，反用“鱼传尺素”的典故，反复表明“无书”，抒写出思妇欲知无路的愁苦。

下片深入思妇内心，写她夜晚思念丈夫的情状。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思妇听到窗外秋风吹打万千竹叶发出的瑟瑟之声，声声入耳，全都转化为思妇的离恨伤愁。思妇迫切地想摆脱掉这样的心情，急于入睡成梦，在梦中找寻丈夫，但伴随着孤枕难眠、孤灯相伴的凄凉景象，思妇始终成梦不得，反添愁恨。全词的悲剧效果在尾句“梦又不成灯又烬”中推向高潮，并在高潮中收笔，给人无限遐想。

此词语言浅白，情感朴实真挚，婉曲凄丽，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