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勃若:禁欲的象征,代表着宗教,禁欲的虚伪在于胆怯,禁欲的对象在于食色,禁欲的目标是上帝(口号),禁欲的手段是自虐,禁欲的内容是残忍,谁见过耶稣禁欲(新约)?兰勃若的手段是犯罪,对于海蒂他万种柔情,百般温存,是在赎罪,对女人的罪(参照魏宁格《性与性格》),对上帝的罪。正如尼采所说:“杀死上帝的是你们信神的人和我们不信神的人”。通过罪来赎罪本是徒劳,“我要尽我的义务(报复性/伦理性),不是我将我的家弄成这般模样。可是你的义务你自己知道。”对海蒂的伦理要求是一个误解(参照性与性格十一二章),海蒂本就无罪,海蒂本就是罪,而唐璜提起马刀之时,代表“我不承认有罪”,宁死不屈。这就是拜伦的一面,与上帝斗争,为人类立身。对拜伦,承认原罪就意味着潜入母腹的保护中,这种丢人之举,实在不是拜伦所为。
海蒂:“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等待着任何一个唐璜,为他献身,当唐璜中刀之后,海蒂先已绝食身死,唐璜未必。海蒂代表着宗教的希望,那脱离原罪的爱情,海蒂挥霍的财富是兰勃若禁欲拼命所得,通过罪恶的手段,海蒂就是罪恶生出的美,美的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是:罪可以生出不可理喻的美,类似于撒旦的奇迹,),兰勃若所得本就是为了海蒂,海蒂所得,本就是为了“唐璜”,唐璜是最终受益者,受害者,承认海蒂的美,就要承认兰勃若的合法,这导致了拜伦日后更深的自责,天才的虔诚深不可测,拜伦在劫难逃。
唐璜:天才的缩影,在是否承认原罪的门前彷徨,莱蒙托夫,卡夫卡,均是迷茫少年。斗争在尼采拜伦身上发展的最为激烈,唐璜对海蒂的爱,岂是海蒂小小脑袋所能明白,如克尔凯郭尔之言,关键唐璜是否愿意醒来?还是选择继续沉睡,可是拜伦必须醒来,他只得挑起这副重担,为人不齿,遭世遗弃,冷对诽谤,孑然一身,禹禹独行,永无止境。拜伦既没有康德般懂事,也不如魏宁格般聪明,在原罪的门前迟迟伫立,哐啷碎裂。
兰勃若与海蒂的关系,正如一个罪人在祈求爱情,兰勃若是绝望的,海蒂对于这个罪人父亲来说只是可望不可即的幻想,爱情必须挣脱一切束缚(包括伦理),而兰勃若全部内容就是伦理,二人没有交集,对于父亲,她只存在尊敬,胆怯,畏惧,他是严厉的,“伦理的”,“因果的”,“承担的”,他就是秉持秩序和正义的上帝,而海蒂“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小东西”,唐璜是个浪子,是个不想负责任的小东西,一拍即合(更为深刻的原因,下文再详述。)克尔凯郭尔关于人生三领域(审美——伦理——宗教)的看法对爱情本质的认识有正当作用。爱情对于罪人来说是奢求,足以说明克尔凯郭尔的三领域递进学说的错误之处。
海蒂与唐璜,对于唐璜,海蒂只是一个成长的阶梯,对于海蒂,唐璜只是她必须要爱的男人,海蒂的爱与道德无关,木心先生说:“女人的爱绝不是爱,虽然是一种与爱很像的东西,但绝不是爱”,无疑这是他天才的洞见,魏宁格对此有清晰的解释(参照性与性格十一二章),爱情有着它更为深刻的东西,在但丁身上可以提现出对男人的重大意义,(尽管此过程对那位女子是多么荒谬,对但丁是多么不道德。)在克尔凯郭尔身上显示了爱情的至高地位(通过他的忏悔和自卑)。在爱情中,男女各得所需,尽管如此不道德,唐璜得到了他的成长(美象征着的善),海蒂完美献身(出于一种神秘的本能)。而那个罪孽的孩子本身是无辜的,这是拜伦的看法,既然存在死亡,怎么会有无辜之人,我夭折的孩子,你是犯了什么错呢?我们都是戴罪之身,若健康的爱情结局是生产,那么爱情本身也逃不过罪的毒手。
兰勃若与唐璜的关系,在我眼里就是上帝与拜伦的关系,唐璜抽出马刀只是要自卫,尽管他知道注定的失败,兰勃若更像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严厉,不道德,凶残,拜伦自比普罗米修斯,谴责原罪的同时,同时为人类又担上原罪,尼采更是直斥上帝的残忍,耶稣对上帝也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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