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想着自己对命运的不可把握,青春年华的荒废,一日一日的虚度,如眼看着一朵花的枯萎,对美好幸福的生活空有幻想,一种无力感,让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感觉身体在往下掉往下沉,然后消融成一滩水,浸没大地,腐于杂草丛中。在黑暗里,只感到两行泪滑流在脸颊。
灭了灯,不想很快的入睡。睁着眼,望着窗户,那四方的黯淡的亮光。感觉是望着这一日结束的背影在走远,一闭眼它就要彻底消失。可又没有办法让它回来。就好比是眼睁着喜欢的女人,跟着别人走了,成了别人的老婆,没法子挽回。不能怪她无情,只恨自己无力。
从窗外延伸去,翻山越岭,一直到远方。那些曾经遇到过的人,那些精彩幸福的瞬间,如今不可捉摸。是这样近又是那样的远。
自己虽是睡在床上,但就像置身在旷野。是无边的荒芜,是无尽的黑暗。一片死寂。孤独恐惧,汹涌而来,失落,下坠,萎缩。
不过是隔着有四围的墙,我就在想,人为什么需要一座房子,只是用来栖身的吗?安身之所不是家啊。
想到家庭,我的这个家,每一个人都是需要爱护温暖的。可是互相不能给予,不能理解,像是刺猬,愈靠近愈有被对方刺伤的危险。为什么啊?难道这就是命运?
多么想念小时候,兄弟姐妹一家子是那样的亲。为什么长大后,都变了呢?分崩离析,一盘散沙。亲情走向了社会,产生距离,越来地远。悲哀。
早晨,晨光从窗户映进来,屋内不再如夜晚黑暗。晨光是活的,透明的,有着穿透力。不像夜色是凝重的,沉寂的,呆滞的。
夜的黑暗让思维放大,那时,我透过四方的窗,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方,不过是自己曾经到达的脚步。没有到达的向往的远方,不过是想像的虚幻的存在。那时那刻,远隔天地,我想念他们,想念那些游历的光景,而现在感到他们远离了我,我在这一个孤独的角落。
等天亮了,太阳又升起来,我就感到实在太神奇了。为什么人所在的宇宙间,正好有温暖的太阳,还有一个十五圆的月亮呢?试想,少了一个,这个世界就不完美,似乎就不能存在。人寄于这样的宇宙中,是多么的渺小呀。
可渺小的人,总有一颗不安的心。睁眼活着,就无时不被生活牵扰着。感受着。快乐烦恼着。
屋角的小鸟叫醒了晨光。我想它们真的早啊,外面那么冷,它们也不惧。不知道夜晚它们睡在那里?它们的窝在那里呢?听着它们在寒冷的空气中啁啾,我就想起在老屋时,冬晨鸭子在门前水田里扑腾,洗身,它们一点也不怕冷。比起来,人要脆弱得多。
晨光暮色,岁月的进程是一点也不含糊的。活着,不过活着而已。大好的时光,堪负生命,那血管流淌的血,仿佛也死去。啊,活着,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都是浪费。不能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了无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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