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来图书馆,本想安安静静地看一天书,让灵魂出来散散步,然而一进门就听到一个老者坐在大厅里呐喊:“你们还嫌中国得癌症的人少了吗?”“你们凭什么在我身上扫啊扫?”他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做调节,很显然老者完全听不进任何人说任何话,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通过老者的呐喊和调解人员的对话,对于事情的经过我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就是老者想进图书馆借书,但是不想遵守图书馆的规章制度,不愿意过安检,工作人员没有办法没收了老者的借书证,老者就坐在大厅呐喊:“我就是要对社会的不公平大声的呐喊出来,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全部送到牢里去。”
“你们凭什么没收我的读书证,我就是来借一本书的?你们凭什么拿仪器扫我?难道嫌我死的不够快?”说着,说着老者的声音有些哽咽,听着确实还挺让人觉得可怜的,难怪人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爷,我们这个仪器只是想确认一下您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您可以放心。”调解人员说道;
“不会造成危害?我老伴儿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能让她站起来我就相信你,我孩子就是被你们这些仪器扫没的,你把我的孩子给我,我就相信你。中国人那么多得癌症的,就是你们这些仪器扫出来的。我今天就要呐喊,把我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我要把这个社会的不公都吐出来。”老者说着说着便激动了,还唱起了国歌,“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老者为什么对案件仪器那么抵触了,人到耄耋之年老伴儿卧病在床,孩子也不在了,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生活上都没有依靠,渐渐的对这个社会,对生活自然失去了信任,他觉得以前没有这些高科技的时候,家人都好好的,后来有了这些东西,他的家人都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人到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找一个替罪羔羊来谴责谩骂,这个羔羊会是人,也会是物,总之或许只有这样,他们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对于老者我不愿意再说什么,我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经历,我就没有资格对别人的言行做任何的评价。
读高中的时候,我有一个让我记忆非常深刻的同学室友,她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但是对于她的故事我却记忆犹新。她长得很漂亮,很娇小,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但相处久了都会发现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非常没有安全感。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她在洗碗,我已经弄好了,我看她还在洗碗,我就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块面包准备晚上下了晚自习饿了吃。我刚进超市,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我名字,声音凄凉绝望让人听着慎得慌,我赶紧付完钱从超市出来,她带着哭腔的跑到我面前趴在我怀里说:“小三,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周围的同学校友不约而同的发出笑声,那一刻我觉得丢脸极了,真想找一个洞钻进去,我们两个女的在超市门口上演“蓝色生死恋”。从那以后我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跟她一起吃饭,我宁可一个人也不愿意跟她一起。她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会这样?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来搪塞。
有一天晚上,外面在打雷,我们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半夜我熟睡时感觉到有人在动我被子,实在太困了也没有想那么多,直到一声雷响,我感觉到有一个人钻进我怀里哭泣,我一下子被吓醒了。猛然坐起来,一看是她,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我没有一点点心疼,只是觉得反感,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嘛?她哭着跟我说:“小三,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怕雷声。”她边说还边发抖,那个样子让我很厌恶,哪怕是在雨中看见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我都会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但是对于她,我没有,因为我是半夜被吓醒的。
那天晚上以后,我用尽全力跟她保持距离,不跟她说话,看见她绕道走,我也没有多讨厌她,我只是非常不解她的很多行为。直到高二的一天,她退学了,听室友说她受不了学校的集体生活,让她两个姨夫来帮她搬的东西。
毕竟是同学一场,她走了我心里多少有些落寞跟伤感,晚上睡觉的时候,室友们都在讨论她。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感觉到她很奇怪,大家都这么觉得,原本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最后被渲染成了滔天大罪。她的老乡听不下去了,说:其实她是有原因的,她爸爸在她五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只有她妈妈陪着她。这些年就靠她两个姨夫接济,但是她姨夫家里条件也不好,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她妈妈这些年一直没有再嫁,被同乡人说闲话的多的是.........
她们一直在讨论她,没一会儿累了就睡了。我静静的听着,一夜未眠,也说不出为什么睡不着,就是脑海里一直闪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在人群中找我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嫌弃她,不是在乎自己的面子,而是多一份宽容和耐心,会不会她今天就不会走?她或许比现在要好?但是我知道即使重新来过,我还是会这样做,因为这才是我。
现在我再看见什么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不会再一开口就开始责备,就开始批判,我会想,会宽容,会去理解,最后理解不了,我也会告诉自己,我不是她,没有经历过她的经历,我没有资格做任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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